大抵也只有涟卿在认真得用着席案上的点心,又不显得突兀。 “六叔?”宋佑嘉又唤了声,“你好像一直心不在焉的?” 宋佑嘉离他最近,就在同一张席案上,有人是不是心不在焉,自然是最清楚地就是他。 宋佑嘉问起,岑远这次也没避讳,而是借着殿中歌舞声,朝他问起,“佑嘉,殿中你同谁最熟悉?” “嗯?”宋佑嘉正吃着水果呢,忽然被岑远这么一问,宋佑嘉明显愣住。 岑远索性换了个问法,“你爹同今日殿中谁最熟悉?” “好多。”宋佑嘉一面嚼着水果一面漫不经心应道,而后,又感叹,“六叔,你今日怎么奇奇怪怪的?” 岑远没搭理他,继续问道,“那这些人里,谁是最稳当的,最好,是不站任何党.派,置身事外的?” 宋佑嘉是真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连呛了两声,脸都有些涨红,而后才应道,“大抵,该是郭伯伯吧。” 他以为岑远只是随便问问,结果他话音刚落,岑远继续道,“佑嘉你听好,稍候如果有事,我叫你离开的时候,你就去你郭伯伯那里。” 宋佑嘉这次连嚼都不嚼了,惊异看他,“六,六叔,你要干嘛?” 岑远看了看他,原本是不想同他说起的,但又忽然想,稍候如果生乱,佑嘉原本就年幼,容易慌张而手足无措,兴许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听话,今日不太平。”岑远叮嘱。 宋佑嘉脸色都变了。 岑远看他,平静道,“你看看周围,能猜到今晚不太平的人不少,谁像你这样的脸色?你怕旁人注意不到你吗?” 宋佑嘉赶紧正襟危坐。 岑远继续道,“泰然处之,不然,棒打出头鸟。” 宋佑嘉果然不敢再东张西望。 岑远这才收回思绪。 也正好第一曲歌舞结束,殿中陆续安静下来,这一曲结束,殿中众人又纷纷将目光投向殿上的天子。 虽然离得远,未必能看清天子的神色,但天子盛装且精神出现在此处,其实旁的猜测再多也没多少意义,谁都了不得后来会如何。 譬如眼下,只见殿上,天子又端起酒杯,是又要祝酒的意思。 殿中也效仿,端起酒杯,看向天子。 涟韵却是目光逐一扫过殿下,而后,落在身侧的洛远安身上。 洛远安攥紧指尖,平静看她。 他已经许久没见她这幅神色和模样,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第二杯,敬上君。”这句话从天子口中说出,洛远安眸间好似坠入深渊谷底。 他从晨间起就一直在绚芳园见百官,晌午都未曾回过寝殿,所以当他在殿外等候天子龙撵的时候,从见到涟韵的第一刻起,洛远安就没说过话。 眼下亦是。 她连他都瞒了。 那就应当不止一件…… 他看着她,旁人离得远,看不出他神色有异,或是他眸间的黯沉,但涟韵继续道,“朕久病,一直卧床不起,这段时日,是上君在照顾,诸事替朕考量,这一杯,是朕敬上君的,宫中之事琐碎,上君费心了。” 她说完,殿中齐声,“敬上君。” 洛远安看着她,眸间血丝布满,也通红,但就这么一直看她。 殿下纷纷掩袖饮酒,洛远安的嗓音低沉而嘶哑,“别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