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卿心中清楚,未必是信良君没去见天子;而是天子病重,她都没见,未必会见信良君…… 贺之同又道,“殿下不是让我一直盯着信良君吗?早前盯了这么久一直没留意,倒是这次有些奇怪。” “怎么奇怪法?”涟卿看他。 贺之同再说之后的话就务必谨慎小心了,“我买通了马场的人,原来信良君并不是一直骑马,而是骑马到没有的地方就停下,遮阴纳凉,也会用小刀雕刻木雕,所以能坐很久,但雕刻完就扔到悬崖峭壁下。” 雕刻?涟卿拢眉。 贺之同唏嘘,“该不是诅咒吧?” 涟卿无语,“信良君是军中之人,怎么都不会做这些事。” 也是,贺之同自己也觉得离谱。 涟卿思忖,“我倒是觉得他在躲人,旁人都以为他在骑马,但其实他去了安静的地方;但又怕有人寻他,所以他既要躲,也要躲在偏僻,却合情合理之处,这样即便他要躲的人来寻他,也很难被旁人发现。” 贺之同:“……” 贺之同恍然大悟,好像觉得,她慢慢恢复早前了…… “对了殿下,还有。”他从袖袋中拿出一个木雕递给涟卿,涟卿接过,“木雕?” 难道这就是? 贺之同颔首,“有一个没扔下去,卡在树干上了,捡来的。” 涟卿眨了眨眼,“你真的胆子小吗?” 贺之同无奈,“我也不知道,人家收钱办事,还捡了个东西给我,我能怎么办,先收着呀,不然真让信良君知道,我这头还能保得住吗?” 涟卿摇了摇头,等涟卿低头看着手中的木雕,贺之同在耳边道,“我看了好久,看不出什么端倪,就普普通通的雕像一个,就能看出雕的是一个女子。” 涟卿愣住,“这个给我,此事别同旁人说起。” 贺之同巴不得。 …… 等贺之同下了马车,涟卿眸间的惑色才没隐藏了。 旁人看不出来,看她一直在天子跟前侍奉,这尊木雕虽小,但说神似也有,她认出来,是因为木雕的右手中指处带了花,听大监说,天子早前这处烫伤过,一直没好,就用带花遮盖了。 不是极其熟悉的人看不出来,天子穿着龙袍,也看不出来…… 涟卿看着手中的木雕出神。 她一直以为信良君厌恶她,是因为京中都在传言,信良君是天子的私生子,做不了储君,所以谁做这个储君,信良君就会对谁有敌意。 后来岑远说未必。 而到眼下,她才想明白,信良君之所以厌恶她,是觉得她明知天子久病,却处心积虑想要储君之位…… 信良君介意的,是旁人盼着天子死。 这种雕工,想要刻得更像很容易,他是特意没刻像的。 偷偷刻天子的木雕,信良君,是喜欢天子,或是说,天子在信良君心中不一样…… 思绪间,马车到了东宫外。 涟卿收起木雕,入了东宫。 瓶子上前,“殿下,太傅说,如果殿下回东宫了,就请殿下去一趟千水别苑书斋那处。” “好,我换身衣裳就去。”她也想去见岑远,无论是今日入宫见天子,上君,还是刚才贺之同,每一处都透着与平日不同,或许真的要出事端了…… 等换好衣裳,涟卿去了书斋处。陈淼在书斋外迎上,“殿下殿下!” “太傅在吗?”涟卿问起。 “在呢!”陈淼热忱。 涟卿笑了笑,撩起帘栊入内,正好见到屏风后隐约一袭锦衣白袍身影,忽然想起昨日在书斋阁楼处的种种,越发觉得不能在人后‘说三到四’,指不定哪日就会被戳穿。 等从屏风后绕出,方才那身隐约可见的锦衣白袍出现在眼前,涟卿还是愣了愣,就是,这身衣裳尤其特别很显年轻…… 他转眸看她,“回来了?” 她轻嗯一声,还没继续开口,宋佑嘉忽然跳了出来,“殿下!” 涟卿吓了一跳,没想到书斋里还有旁人,而宋佑嘉声音又大。 岑远微恼,“可以走了。” 宋佑嘉果然安静下来,但诧异看他,“可是,我是伴读啊,殿下才回来,我怎么就要走了?” “你以前待很久了,我同殿下有话要说。”岑远不容置喙。 宋佑嘉悻悻道,“那我明日再来。” 涟卿看向岑远,刚才,看到她吓一跳,他是下意识往前在她身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