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卿看她。 涟韵凝眸,“记住,生辰宴当日,就跟着朕,什么都不要说,好好看着朝中每个人的反应,看人识人,也什么样的场合你都要见过,日后才压得住。” 涟卿怔住。 * 等从寝殿出来,涟卿还有些恍惚。 今日天子说了许多平日里不会说的话,尤其是最后那句,更应证了她早前心中的不安…… 思绪间,同迎面而来的上君遇上。 涟卿驻足,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 上一次照面,还是他挑明的时候,这次,涟卿微顿,上君看了她一眼,低声道了句,“见过天子了?” 她颔首。 他没多说旁的,便径直往寝殿去,既不像平日里人前的温和,也没有那日单独一处时的语气神色,甚至,没在她这处多停留。 涟卿想起大监方才提过,天子病重,上君接连守了三天两夜,大监是昨日晚间才回的,这个时辰又来了…… 涟卿有些看不懂他。 她之前很怕他,但好像自从岑远入京起,她没那么怕这些事了。 “殿下?”柯度见她还驻足着,涟卿回过神来,“走吧。” * 洛远安快行至寝殿处,岁之从另一处撵上,“上君?” 岁之跟他的时间很久,岁之的语气他听得出来有事,还未至寝殿,便到了一侧僻静处。 “怎么了?”洛远安脸色有些难看,也明显心不在焉。 岁之上前,悄声道,“上君,李明申寻到了。” 洛远安才回过神来,“在哪?” “京郊。” 京郊?洛远安皱眉,如果真有人要抓李明申,又怎么会去京郊? “查到是谁了吗?”他沉声。 岁之轻叹,“不用查。” 洛远安看他。 岁之继续道,“李明申说,对方根本就没顾忌过,直接没避讳,是岑远。” 岑远?洛远安不得不诧异。 昨日李明申失踪,他想过这次入京的诸侯,世家,封疆大吏中的每一个,唯独没想过的是岑远。 “怎么会?”即便眼下,他也迟疑。 岁之又道,“是岑远的人抓了李明申,岑远也当面告诉他,说日后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去问他,他就在京中,不用劳顿李大人去背后查……” 岁之看他,“上君,那岑远应当清楚上君让人查他的事了。” 洛远安轻声,“我倒看走了眼,以为他藏着掖着,不显山露水,但明目张胆在李明申眼前露面,又放走他,就是想告诉我,他什么都知道了。” 岁之看向他,“李明申说他什么都没说。” 洛远安皱眉。 岁之近前一步,“李大人对上君忠诚,李大人不应当会说旁的,上君倒是可以放心,但岑远明明可以不放人的……” 洛远安正是心绪不宁的时候,良久都未应声。 “去看看。”他最后开口,“看人还在不在?” 岁之会意。 洛远安鲜有的心中烦躁,偏偏这个时候节外生枝…… 洛远安脸色煞白。 * 马车还未出宫中,涟卿也在想早前天子的事,马车忽然停下。 柯度的声音在外响起,“殿下,是贺之同,贺大人。” 贺之同?涟卿险些将他忘了。 “殿下,秋调之事有跟进,徐老大人让下官同殿下说声。”贺之同的声音在车外响起。 “上来吧。” 等帘栊放下,贺之同在涟卿对侧落座,马车中没有旁人,贺之同感叹,“殿下厉害了,在京中都听说了国子监论道时,最耀眼的是殿下。” 涟卿看他,“我怎么觉得你更厉害啊?” “啊?”贺之同惊讶。 涟卿托腮,“不是吗?旁人都惊讶,但你一点惊讶都没有。” 贺之同感慨,“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涟卿敛眸,“贺之同,我们是不是之前就很熟?” “不熟!”他当机立断。 这是他第二次否定了。 “哦。”涟卿没再继续问了。 贺之同回到正事上,将册子递给涟卿,大致说了下秋调的调整,也说起,陛下将进度压下了,说生辰宴后再行定夺。 涟卿目光微滞,也想起方才天子提前的话,然后淡声道,“我知道了。” 临末,正好马车出了宫中,贺之同凑近,“还有信良君。” 涟卿看他。 贺之同不敢高声,“信良君这趟从鸣山回来,还是同早前一样骑马,喝酒,回府中,但这次回京,信良君没有见天子。”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