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眼睛看他,她不愿意啊! 郭维再次轻咳两声,特意道,“刚才太傅也在,信良君提起的时候,太傅没说什么。” 岑远? 岑远这么谨慎的人都松口了,她好像也不好说旁的…… 涟卿轻声道,“照郭将军的意思办吧。” “是!” * 从翠园回苑中路上,涟卿还在想信良君的事,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唤她,“殿下。” 涟卿转身,姜容? 姜容拱手,“殿下。” “有事?”涟卿疑惑看他,她看得出,昨日姜容其实是能避则避。 姜容抬眸看她,“没什么要事,就是方才听到殿下说起宴书臣的手记和对宴书臣的见解,有不谋合同之处,心中尚有感慨在,我一直喜欢宴书臣,也看过他很多书册,只是如今提起他的人很少了,所以刚才听到殿下口中的宴书臣,料想殿下应当很推崇他,故而,想同殿下探讨。” 姜家是西秦国中有名的书香门第,子弟可以不入仕,但在致学中素有威望。 姜容昨日不怎么愿意见她,但今日说起宴书臣来,就全然换了另一幅模样,是真的兴趣不在权势上,而是在念书与学识上。 譬如当下,就兴致勃勃问起,“殿下看过《历山游记》吗?” 涟卿眉头微拢,她记不得早前的事了,但看过的书好像都在脑海里,《历山游记》,她有印象。 涟卿颔首。 姜容目露喜色,痴迷道,“殿下熟悉宴书臣,可否觉得《历山游记》其实是出自宴书臣之手?” 涟卿拢眉,《历山游记》是公子齐写的…… 涟卿正要开口,脑海中却忽然掠过意思印象——“我觉得,《历山游记》就是宴书臣写的。” 是她说过的话。 见涟卿怔住,姜容诧异,“殿下?” 涟卿才回过神来,脑海中有模糊的印象在,她是好像说过这番话,也循着模糊的印象道,“《历山游记》里,总会刻意出现一个“安”字,公子齐的行文很留意避开重复的字,只有这个“安”字,他从来不会避开。” 姜容眼前一亮,认同道,“是,《临沂手记》里,宴书臣也有同样的习惯。虽然《临沂手记》中,宴书臣的文风改变了,行文也不一样了,但是这个习惯还是特意保留了下来!” 姜容面露欣喜,“其实公子齐和有记载宴书臣出现的年代相差不过十余年,就算从宴书臣晚年《临沂手记》时间推断,也极有可能是宴书臣本人。我早前同所有的人说,他们都不信,但殿下这处却是信的,高山流水,知己难遇,这一趟没白来。” 姜容说完,再次朝她拱手行礼,“不耽误了,姜容告退。” 待得涟卿点头,姜容高高兴兴转身走了。 陈壁:“……” 陈壁看着他,眉头都不免皱紧了,果然,有时候长得好看也不一定好,脑子可能是坏掉了,这么看,还是主上好。 * 等涟卿回了苑中,见岑远在暖中的凉亭中同‘没想好’在一处。 这几日,她都快忘记‘没想好’了。 自从到了鸣山书院,她每日都在忙,‘没想好’则每日都在撒欢。 鸣山书院这处宽敞,‘没想好’有的放矢,云雀看着它,它也跑不远,眼下看到它同岑远一处,涟卿才想起它这几日应当是玩疯了。 岑远听到她脚步声,回头看她。 ‘没想好’趁机从桌上跳到了岑远怀中,亲昵得像他的猫一样,蹭来蹭去。 “回来了?”他温声。 “嗯。”涟卿莫名觉得他口中这句“回来了”听出亲近,她轻声道,“刚才见到姜容了。” 她是想说见到姜容所以路上耽误了,姜容喜欢宴书臣,一直说了很久的话;但见岑远的模样,没在意。 她忽然想,他好像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些。 他就好像一直是太傅该有的角色,传道,授业,解惑,也会去寒光寺替她解围,但他一直恪守太傅的角色,很少介意过旁的事情…… 他明明亲过她,但两人间一直都是没有明说过的暧昧。 她眸间微滞,似是有什么压在心里。 回神时,见岑远看她,她轻声,“怎么了?” 他笑了笑,“今日,很好。” 她也看着他,若是放在往常,她应当是高兴的,但忽然想,他口中的那声“很好”,就真的只是“很好”的意思。 就像在寒光寺时,他有自己的矜持,原则,不会越雷池;但他也会在无人时,偶然暧昧亲她。 “殿下想什么?”他声音清冷。 她转眸看他,欲言又止。 他也看她。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他好像什么都知晓,她想什么他也都能猜到。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