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同他相处久了,也耳濡目染。 岑远徐徐道来,“还要会管账的,会打仗的,会守城的……” 涟卿打断,“不一样吗?” “不一样。”他看她,“会打仗的未必会守城,镇守城池还要会处置城中秩序,要比旁人都更沉稳耐性;同理,会守城的,未必会打仗。” 涟卿会意。 他继续,“管账,打仗,守城,还要会吵架的。” 涟卿笑开,他口中的心腹能臣和圣贤书上的都不同,“会吵架?” 他颔首,眸间笑意,“殿下早朝不是见过了吗?殿下日后是天子,有些架怎么自己下场?当然要找能说会道,能演会唬的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朝臣还要对你主持公道感恩戴德。” 涟卿启颜,“继续。” 他继续道,“要有不畏强权,能对你直言不讳的;也要有总揽全局,能看整个朝堂的。” “老师?” 他点头,“除了喉舌,还要耳目,为君者,最忌讳的便是闭塞,犹如身处黑暗却全然不自知。正因为有了这些人,殿下才不是一个人。这些人可以在东宫的时候招揽,也可以日后登基招揽,但从东宫起就跟随殿下的人,这种君臣关系会更牢固,不绝对,但大抵如此。” 她目光一直未从他身上离开,好似他身上有光,他目光也一直在她身上,“殿下下月就要临政,心腹能臣的事,眼下就可以开始着手去做。” 涟卿目光微敛,“可是,我早前没有在朝中做这些事。” “不是我来了吗?” 涟卿心底莫名动容。 他继续道,“临政前,我们有很多事要做,但第一条,就是识人善用,人尽其用。” 他重新握笔,一面落笔,一面说道,“我给殿下举荐一个人。” 她好奇,“谁?” “贺之同。” “贺之同?”涟卿在脑海中搜索这个名字,她有印象的,应当都是这些时日在京中见过或听过的,涟卿忽然对上号,迟疑道,“他不是?” 岑远笑道,“殿下身边什么样的人都要有,贺之同是靠家中混到朝堂的,早前在京中,他也确实算纨绔子弟,但品性不坏。” 涟卿看他,没有打断,这些时日已经习惯他说的都有道理,所以会安静听。 “他八面玲珑,左右逢源,京中都知晓他是混的,但他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也混得很好,这是他的能耐。他在京中也好,旁的地方也好,甚至军中,都有能同自己称兄道弟,拜把子交情的人,也有一堆三教九流的朋友,这样的人,反而是殿下眼下最需要的……” 涟卿心中轻叹,而后问道,“既然他见人说人话,左右逢源,你怎么就知道他一定会为我所用?” 岑远眸间笑意看她,“因为旁人不会真心用他,你用,与他而言,就是知遇之恩,士为知己者死,这种信赖好比雪中送炭,胜过锦上添花。” 好像什么话到他这里都有道理,涟卿垂眸,“嗯,还有吗?” “有。” 她重新抬眸看他,他淡声,“恶人。你不愿意做的事,总要有人替你做。” 她轻叹,“这样的人好找吗?” “不好找吗?” 她顿了顿,忽然会意,他是在说他自己…… 正好柯度入内,“殿下,太傅,吴太医来了。” 陈修远阖上册子,吴绵中上前,“见过殿下,太傅,下官是来给太傅复查伤口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