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嬷嬷没从她神色中瞧出异样,侍卫也置好脚蹬,涟卿踩着脚蹬下了马车。 “柯度。”涟卿唤了声。 惠嬷嬷身侧的内侍官上前,涟卿将猫塞到他怀中,而后步入东宫。 柯度瞪圆了眼睛,懵懵接稳,这…… 柯度诧异看向惠嬷嬷,惠嬷嬷明显想离他和他怀中的猫远些,“这是殿下的猫,快带进去吧。” 殿下的猫?柯度意外,而后凑近,悄声问起,“惠嬷嬷,它叫什么名字呀?” 既然是殿下的猫,自然金贵,那肯定是有名字的。 惠嬷嬷挪远一步,敷衍道,“自己问殿下去。” “哦。”柯度只好抱了猫快步入内,柯度撵上涟卿,“殿下可有赐名?” 涟卿看了它一眼,轻描淡写,“没想好。” 柯度:“……” 柯度嘴角微微抽了抽,“那等殿下想好,再赐名。” 涟卿目光落在他身上,“我是说,它叫‘没想好’。” 柯度惊呆:“……” 涟卿径直入了寝殿,沐浴更衣后便要入宫面圣,柯度只好留在殿外,同怀中的猫一道大眼儿瞪小眼儿。 “没想好……”柯度轻叹,这算什么名字啊? “喵~” ‘没想好’却仿佛听懂了他在唤它一样。 柯度吓一跳。 * 浴池中水汽袅袅,涟卿仰首空望着天花板处,想起上回端阳节在宫中,她饮了雄黄酒,寻了宫中一处清净的凉亭,枕着手腕小寐,也不知过了多久,额间忽然酥酥麻麻的,似有指尖抚过。 她醒了,见是上君在近处。 “哪里不舒服?”温和的声音里,透着惯来的儒雅。 她却当即酒醒。 …… 眼下,浴池中,涟卿背后仿佛还有寒意。 往后,她能不单独入宫都尽量不单独入宫;即便入宫,也再不会饮任何东西,或小憩。 今晨她才去了趟弘福寺,刚回东宫,宫中就来了消息说天子要见她。 天子宣召,她不得不去。 天子久在病榻,怎么会忽然想看佛经的? 自然是有人从旁提醒。 她这处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都在旁人眼里。 涟卿敛了眸间神色,披了浴袍起身。 * 马车去到宫中大概三刻钟左右,会依次经过外宫门,中宫门后停下,需要自中宫门处步行至天子寝殿。 东宫在,值守的禁军侍卫和内侍官没敢上前盘查。 涟卿行至寝殿外,正好见上君同魏相一处说着话,魏相应当是才面见过天子出来。天子久病,一直是上君在照顾。但凡朝中要事,魏相还是来寝殿觐见。 东宫至,魏相恭敬拱手,“老臣见过殿下。” “老师。”涟卿应声,而后,又朝向一侧,“上君。” 洛远安轻嗯一声,温和的声音继续道,“魏相方才正同陛下说起太傅人选,魏相本是肱股之臣,朝中琐事繁忙,重担都在魏相身上,魏相又暂代太傅之职,太过操心劳累,眼下,总算是有人可以顶替魏相,陛下也安心了。” 涟卿微顿,太傅? 涟卿看向魏相,魏相应道,“是,他能来,老臣也安心了;若论辅佐东宫,他比老臣更合适。” 涟卿不知道魏相口中的‘他’是谁,但魏相说合适,便是信任此人。 在洛远安和魏相面前,涟卿没多出声。 洛远安应当还有事同魏相商议,“先去见陛下吧,她在等,我同魏相还有些话要说。” 内侍官去殿中通传,涟卿听到身后,上君多问了魏相一声太傅之事,而后便是前日早朝上说起的栩城旱灾…… 等内侍官折回,领了涟卿入内殿。 “姑母。” “来了?”病榻上的天子面容憔悴,即便早前曾是美人胚子,眼下久病缠身,眼窝都深陷下去,说话声里都缺了七八分气韵。 她近侧有很重的药味,其实殿中都是。 涟卿能闻出来,但在殿中伺候的宫人大抵都习惯了。人病着,身子便弱,再加上不敢太通风,药味更重。 “过来坐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