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二人好生聊聊。” 没等陈蛮说什么,她就招手让人退下了。 花厅沉寂了很久。 陈昭伸手想握住弟弟的肩,陈蛮却后退了一步。此人衣着非富即贵,家世不凡,当初大人就告诉过他,他母家是钟鸣鼎食的世家。此人身上更是有股煞气,肯定是常年身居高位。他对于荣华富贵没什么看法,经历生死后,那些东西于他不过是过眼烟云,于他而言,此生不过是追随大人而已。 这人倘若是想带他离开大人身边。他当然不喜欢。 陈昭设想过无数遇到重逢弟弟的场景,大部分都是他拯救弟弟于危难之中。但是陈蛮的戒备和冷漠是他没有想到的。他见陈蛮与自己长得相似,又想起那密信中说陈蛮:陈蛮六岁于把式班子学武,八岁读书,至今无所成,亦无功名。 这可是他们陈家嫡出的少爷!倘若他一直在陈家长大,至少也该是个副指挥使,正四品,怎么会是个伺候别人的。 “你自幼……”陈昭觉得自己说话有些艰涩,“就被家中姨娘所害,流落民间。哥哥这些年一直在找你。你就不想回去看看吗?看看你出生的地方应该是什么样,看看陈家是什么样的?” 陈蛮半晌道:“大人可是想多了,你如何知道我便是你的弟弟。我自幼跟着母亲在坊间长大,可从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哥哥!” 陈昭见他竟然不想认自己,顿时有些锥心之痛:“你可是怪哥哥这些年没找到你,我听说你是受了许多苦的。你放心,哥哥带你回去后,你便再也不用受苦了,以后你想要什么,哥哥都会给你找来的!” 其实听了大人说过,再加上亲眼看到此人的长相。陈蛮知道他说的不假,他不过是不想走罢了。听到这里却是冷笑:“我在街上又饿又冷的时候,家人在哪里?我受冤入狱,被屈打成招的时候,家人在哪里?要不是大人救我出了那鬼地方,给我个安身之处,恐怕我早就成了刀下鬼了!你如今轻飘飘一句哥哥,就当我真能认你了不成!” 陈昭知道他受过些苦,却不知道他曾过得这么苦。 他又沉默了起来,陈蛮方才对赵长宁又亲近又尊敬,此刻他却冷着脸十分的桀骜不驯,就知道弟弟与赵长宁感情不一般。弟弟终归是亲生的,数年未见,生分些也正常,他要做的就是让弟弟渐渐接受。毕竟是陈家的血脉,如何能流落在外!他承诺过母亲,他迟早会把弟弟找回去的。更何况如今的陈家,主支衰败,旁支倒是繁衍无数,弟弟回去之后,主支方可更振兴。 他们家世袭锦衣卫指挥使一职,这个职位的确是权势滔天了。但事有意外,倘若有天他出了事,主支连个传递香火的都没有。 所以他才要扶持自己的胞弟上位。 “即便你暂时不想认我这个哥哥,你就不想做人上人吗?”陈昭在他背后说,“只要你一回陈家,便可暂领千户之职。哥哥好歹是锦衣卫指挥使,两年之内,哥哥便能让你成京卫副指挥使。你要是当真想对你们家大人好,何不妨领了这职位。” 陈蛮的背影顿住了。 陈昭以为有用,于是又继续说:“……你自己再有些军功,过不了几年就该是指挥使了。” 陈蛮转过了身,盯着他许久:“你刚才说——你是谁?” 他想起那天大人回家,浑身遍体鳞伤没一块好地的样子。他看到时气得手发抖,想把那个胆敢伤他至此的人碎尸万段!后来,他知道那天是锦衣卫总指挥使大人,镇守的都察院。 他本来是恨得入骨,想着哪天伺机报复。 谁知道,造化弄人,这位指挥使大人竟然是他的亲哥哥! 陈蛮的眼神,绝不像是高兴的样子。 陈昭也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恼怒。 陈蛮走近了,低声问:“那天是你伤了他?你打得他成那样的?” 陈昭脑中混沌,反应一会儿才意识到陈蛮指的是什么,眼睛微眯:“你是说赵长宁,我打他又如何?他这样的人,用尽手段往上爬,还让你做他的仆从,我打他也不冤枉!” “你知道什么!”陈蛮冷冷道,“大人清正廉明,岂是你能污蔑的!” 赵长宁本来是在屋外喝茶等的,她想着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避开了等二人谈好再进去。陈昭最好能把陈蛮领回去,免得留在她这儿耽误了,哥哥都是将相之才,难不成弟弟还会差吗? 谁知道和好没听到,倒是听到里面突然传来打斗声。 怎么会打起来?赵长宁当机立断让人开门,冲进去。里头已经是一片混乱,陈蛮虽然习武,但怎么比得过当指挥使的哥哥,叫哥哥拧过手压在高几,还桀骜不驯地妄图挣脱他。不过陈昭也没落得好,眼睛让弟弟打青了一块。 陈昭没料到陈蛮突然暴起打他,他怕伤着弟弟,躲闪不及就被他揍了一拳。好家伙,他的力道大得他都退了两步,普通人要是挨了他这一拳,恐怕得皮开肉绽七窍流血。这样一来陈昭倒是更想让陈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