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十一抬头瞪了他一眼,有气无力地道:“程国公不必忧心,哪怕我晕了,也是可以取血的。我原本就身子不好,何必要装?” 程国公听他语气这么硬,好像丝毫不害怕,而且说得也在理,并不是要逃避的状态,也只能冷哼一声,不再多言。 影十一的视线悄悄扫过大殿上的众人,他咳得更加严重了,上气不接下气的。 “嘿,这是被程国公给气得吧。咳成这样,要是命没了,这滴血验亲也没啥作用。”于钟啧嘴,他似乎有些看不过眼,忍不住在旁边说风凉话。 当然他这种行为,又惹来程国公的白眼,显然觉得于钟又是在偏帮了。 “姜院判,你去替程亭钰诊脉吧,紧要关头,可千万别出岔子了。” 皇上比谁都着急,他很想快些知道结果,但若程亭钰真的不是程家的种,那九五之尊就要不踏实了。 原本程国公没说出这个猜测时,皇上只当看热闹,甚至还在心底笑话程宗然。 娶到了江扬赵氏的嫡女又如何,还不是连亲生儿子都没有。 可如今牵扯到皇嗣,甚至还是已死的前太子大哥的儿子,如果真是如此,只怕朝中会有老臣人心不齐,毕竟前太子的子嗣也算是正统。 姜院判走过来,有太监依然呈上座椅,让他们在殿内坐下。 影十一将手放在桌上,面色坦然,毕竟为了伪装主子,他也没忘了吃装病的药,无论谁来都查不出来。 再者姜院判与主子交好,之前几次帮忙遮掩,这回的确没什么好怕。 姜院判仔细诊脉之后,从药箱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放在“程亭钰”的鼻尖处晃了晃,明显是让他闻嗅什么,隔了片刻,他的面色就从苍白缓和了几分,明显精神了一些。 “皇上,可以了。”姜院判汇报。 “姜院判,您给他闻了什么啊?药性会不会影响之后的滴血验亲。”程国公很紧张,连忙问了一句。 姜院判直接将瓷瓶抛了过去,“提神醒脑的,主药是薄荷草,你可以带去给其他大夫看。” 程国公接了过来,直接打开嗅了一口,一股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的确让人清醒了不少。 “开始吧。”皇上摆摆手。 影十一走上前,接过太监手中的匕首,轻轻划了一道,一滴血流进水盆里,他似乎怕不够似的,连续几次将受伤的手指放入水盆里,让血留的更多。 “够了。” 很快太监又把水盆端到赵雅茹面前,她略有迟疑,一直紧盯着她的程国公,马上开口奚落:“怎么,事情要败露了,所以不敢了?” 赵雅茹冷笑了一声,“我只是嫌弃他用过的匕首而已。” 很快,太监又换了一把,她才接过割开自己的手指,流下一滴血。 众人紧盯着铜盆里的情况,那两团血液滑落到一起,慢慢融合到一起。 “融了,怎么可能?”程国公亲眼看见融在一起,整个人都楚瑜一种难以置信的状态,他瞪大了眼睛,嘴里不停地喊着不可能。 “你们明明不是亲母子,哪有亲娘对儿子这么狠的,我不信。肯定是有什么出差错了,皇上,老臣恳请再做一次滴血……” 或许是太难以置信,他整个人状若疯癫,一直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 坐在龙椅上的九五之尊倒是长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盆水不可能有问题,毕竟这是薛德亲自准备的,端过来之后,这对母子俩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滴血,完全没有作假的可能。 “呵,我就知道这小老儿输不起,人家是亲母子。你到底什么心理,儿子都死了,还偏要说孙子不是亲的,也不怕程将军半夜从地底下爬出来,向你索命。”于钟竭尽所能地说着风凉话,脸上满是嘲讽的神色。 程国公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竟然眼睛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姜院判立刻上前,拿出另一个瓷瓶,放在他鼻尖下轻晃。 片刻之后,程国公就悠悠转醒,只是刚睁开眼,看到赵雅茹母子,瞬间又变得十分痛苦,眼看要第二次晕倒,姜院判连忙把瓷瓶凑近了些。 这次可不是什么清幽的薄荷味,而是刺鼻的臭味儿,他瞬间被熏得清醒了,想晕倒逃避都不可能了。 “皇上,臣妇恳请对程国公降罪,臣妇出身江扬赵氏,对名声看得最重。他竟然做出此等污蔑,简直不看为人父为人祖父,是程家的耻辱。”赵雅茹立刻扬高了声音,义正言辞地道。 皇上问:“依你所见,该如何处置他?” 赵雅茹都已经把江扬赵氏搬出来了,皇上自然不可能轻视,况且她说的也是实情,程国公简直没事找事,他千不该万不该,在程亭钰的身份上做文章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