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锦绣阁也按照沈葭之前的主意仔细规划好实行了起来,侯远山在县城东面的柳韵巷盘下了一处院子,招募了不少有绣活儿基础的绣娘,沈葭便每日按时按点的过去教她们。 其实, 贫苦人家的妇人便没有哪个是不会做绣活儿的, 再加上沈葭的身份和绣工,想要跟着她学的自然不在少数。不过这种精细活儿却也是有要求的,有些人粗活做多了难免会留下一层厚茧,刺绣时就容易刮丝,因而沈葭挑选了不少待字闺中的姑娘家。毕竟年轻,纵使在家里没少干活儿,手到底还是比嫁了人的妇人们嫩上许多的。 学了一段时间后, 沈葭便将那些上手快、有天赋的挑选出来学更多的东西,过一段日子后再从中挑选更有天赋的,到了最后便只余下二十几名女工,将她们特意安置在西苑。虽然人数不多,但早就计划好了这活儿在细不在多,因而二十几个也算是不少的了。 至于剩下的,则被安置在东苑,平日里便是做些较为寻常的物件儿。只要那些高档的物品将铺子的名声打响了,这些寻常的低价卖出去怕也极为容易。 入秋以后,沈葭拿着女工们精心设计制作出来的衣裳、布帛等去锦绣阁里卖,结果竟是比她预料的还要乐观。明明这些物件儿比寻常的价格高了十倍,但每一件只要产出立马便有人舍得花银子,到了最后甚至有人开始提前预定,生怕抢不到了。 一时间,锦绣阁名声大振,其他县郡县里的官僚太太、千金也慕名前来。 因着名声的扩散,锦绣阁门庭若市,就连那些较为寻常的布帛物件儿也比旁的铺子卖的好上几倍。一时间,沈葭每日里数着进账的银子乐此不疲,越干越起劲儿了。 锦绣阁对面一家新起的酒楼三层,一位衣着华丽的中年男人衣袂翩翩地站在阑干前,墨发柔顺自然的垂下,前面一部分用银色束冠拢起,下颌的胡须随风轻轻摇摆,虽有了岁数,却仍是丰神俊朗的,周身散发着矜贵之气。 他身旁立着的是位二十多岁的男子,二人齐齐望着挤满了不少人群的锦绣阁,男子看向身旁的主子:“王爷帮二小姐将锦绣阁搞得这般红火,二小姐若是知道了必然会感激王爷的。” 楚王脸上的笑意淡了淡,随即摇了摇头:“本王是不会让她知道的,有时候一些事情瞒着她比让她知道更能讨她欢心。” “可二小姐一直与王爷有隔阂,若二小姐知道锦绣阁有王爷的功劳,想必会对王爷的态度改观。”随从道。 楚王叹息一声:“这些都不重要了,看她如今过得好本王还奢求什么呢?何况,这锦绣阁能够做起来,是她自己的功劳居多。” “那王爷建这酒楼做什么?”随从很是不解。 楚王道:“在这里有个营生,也能安插些人过来,不说别的,葭儿若是有了什么难处至少本王能早早的知道。这个女儿,本王亏欠她太多太多,到如今自然能补偿一些就补偿一些。” 随从张了张口,不知说什么才好了。 楚王又道:“她这铺子越来越大,今后只怕会在别处开店,必然有需要人手的时候。这几日你四处搜寻些有经验且又可靠的人,给他们些银两,让他们去铺子里自荐,将来也能帮帮葭儿的忙。” 正说着眼见沈葭与侯远山并肩从锦绣阁里出来了,楚王神色微变,一个侧身躲到了柱子后面。 沈葭挽着侯远山在锦绣阁门口张望着对面的酒楼:“思故居,这名字取得倒是别致,也不知东家是谁,几个月的功夫竟然就盖了这么高的酒楼,咱们县城里三层的铺子还是头一家呢。” 侯远山看她舔着嘴唇馋猫的模样,笑道:“想不想进去尝尝?” 沈葭笑眯眯的看着侯远山:“就知道远山哥最懂我了。” 侯宁还在锦绣阁里跑来跑去,侯远山进屋将小丫头抱起来一起去了对面的思故居。 思故居的声音看上去很不错,听说厨师是从镐京城里来的,也是这家酒楼的掌柜,早些年曾在贵人府邸当差,因老家是这里的便想回归故里,因而才有了这《思故居》的名字。 进去后便有小二迎了上来,并带着二人去了二楼的雅间。到了二楼,沈葭望了望通往三楼的楼梯问:“三楼也可以坐人吗?” 店小二赔笑道:“咱们三楼是东家的居所,客人们是不可以上去的。” 沈葭眸上闪过一丝失望,倒也没说什么,只笑着点了点头由店小二带着进了雅间。里面装饰的古朴素雅,一溜儿的暗橙色木质光滑地板,上面铺了层石灰色的薄绒毯子。屋子的正中间是一副紫楠木雕云纹镂空桌椅,上面铺了块儿淡紫色绣凤穿牡丹图案的绸布,中央则摆了个青花瓷插花纤腰大肚瓶,瓶中插着黄橙橙的桂花,使得整间屋子都飘荡着浓浓的桂花香气。 桌子的北面是一条长案,上面摆了些书卷、笔墨纸砚,还有已定镂空麒麟香炉,南面是三扇戗漆红木小屏风,里面摆着梨花木架子床,水青色的菱纱幔帐,干干净净的床褥,是给客人休憩用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