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她真心觉得再没有哪个女儿家的头发像月娘这么好了。 月娘笑了笑:“她说女孩子的头发金贵,自小每次洗头都会让我泡几片芝麻叶子,说这样可以让头发变得柔顺乌黑,所以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是这么洗头的,倒还真有些效果。以前二郎也很喜欢我的头发,他说看上去像黑色的锦缎一样。” 说到这里, 她的目光渐渐变得温柔。除了这个,二郎还喜欢埋在她的头发里,贪婪的呼吸着发间的清香,然后从后面抱住她,在她耳边说上一些羞人的话。 想着想着, 她不由又想到了来春的那张脸,他是整个袁家最英俊的男人,又加上有股书生的儒雅气度,总让她觉得着迷。她一直都觉得,能嫁给来春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就是不知道,来春是不是和她一样的想法…… 她的神色渐渐黯淡下来,眸中闪过一丝散不开的忧郁,随即便没了后话。 沈葭帮她擦头发的动作微微顿了顿,心下叹息,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才好。 就在这时,原本熟睡的姐弟俩竟是一起醒了过来,哇哇的哭个没完。月娘一听顿时也顾不得那还没擦干的头发,急急忙忙的奔过去。 “这姐弟俩还真有意思,睡觉一块儿睡,醒了也是一个时辰,将来准能玩儿到一起去。”沈葭抱着仍在哭个不停的袁琦边哄着边道。 月娘看袁玮下面湿湿的,转而对着沈葭道:“你看看阿琦的尿布湿了没有,只怕两人还一起尿了呢。” 沈葭闻声往下面一摸:“哎呦,还真让你娘说中了,整个尿布都找不到干的地方了。” 月娘笑着摇摇头,你先把她放下来吧,待会儿我给阿玮换完了再给她换。 沈葭却道:“没关系,我来试试,反正这个总还是要学的嘛。” 她说着将怀里的袁琦重新放回去,将湿了的尿布抽走,重又拿了条干净的过来,跟着月娘有样学样的给她垫。原本觉得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但刚足月的孩子身子实在太软,如今大热天又穿的极薄,吓得沈葭也不敢使什么力道,生怕弄疼了她。 这么一来,她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使力了,没多大功夫便搞得满头大汗。好在月娘很快帮袁玮换了赶过来,看她一脸无奈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接着又细心的教她:“来,这样,你一手托着她的小屁屁,另一只手拿着尿布从这里慢慢塞进去,然后……” 月娘熟练的帮袁琦重新垫好了尿布,沈葭看得呆呆的。果然,有了孩子的人就是不一样。 换了尿布,两个小娃娃顿时觉得舒舒服服的,哭声也便止住了。月娘给袁玮喂奶,沈葭就只能先抱着袁琦等着,等一个吃的半饱再来喂另一个,如此轮换。 沈葭突然觉得,一下子生两个孩子也是不容易的。虽说袁家的人还算多的,总能帮忙照看着,但像这样的农忙季节,两个孩子全压在月娘身上也是累人。而这个时候,她定然越发容易思念远在京城的来春吧。 这个时候,如果来春能够回来,不管能不能帮上什么,月娘和袁家人的心里总归会舒坦许多的。 ***** 割完了麦子,也就轮到碾麦子了。麦场的地方有限,村里的牛更是没几家,因而这也是村里一年到头为数不多需要大家伙儿排队等候的农活儿。 虽说前段日子比较干旱,但今年的的收成总体还算可观,家家户户的脸上都挂着满足的笑,众人在麦场等候时说说笑笑的,谈论着今年谁家田里的产量最高,中间浇了多少次水,施了多少次肥。 然而,这村子里要说哪家最为高兴,自然还是要数袁家的。 袁家的地其实并不算多,产量也只是中等。但按照朝廷的规定,凡是家里有中了举的,便可免交赋税,因而这些个粮食便全都是自己的。对此,村子里倒是不乏羡慕嫉妒的,可再嫉妒也没有法子,人家来春念书的本事到底不是谁都学得来的。 一般的人家羡慕这点子赋税的口粮,高家对此自然是不放在也眼里,不过免交个赋税罢了,他们高家地多,又有别的营生,根本不在乎那点子往上面交的税银子。 自从袁来春落榜的消息传来,高家对袁家突然就不那么热络了,排队时也就不曾给袁家什么特殊的照顾,袁家也便靠后了些时日。 高老爷子原本并不赞成妻子的做法,毕竟来生和女儿并未退亲,这样明显的挤兑人,袁家面子上不好过,他们高家也好不到哪儿去。但奈何高李氏是个不肯听劝的,争吵过几次后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高李氏的态度袁林氏一家人心里也都明白,虽心有怨言,但人是里正,想怎么安排又哪有她们一家子说理的份儿?这种事情没人管,她们也就只能受着。无非也就是和以前一样罢了,每次碾麦子都落底儿,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哪里还怕这一次呢? 好在高家不帮忙,却不乏有其他人刻意讨好的,愿意排袁家的后面去,如此一来倒也没有等多少时日。 其实这世间的人情冷暖,无非也就是如此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