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里竟隐隐带有不耐情绪。 莫三刀心内千转百回的柔情顿时散去大半,把眉一拧,半是负气,半是无奈地转开了话题。 “水含烟的亲卫流芳向我们投诚了。” 花梦神情顿变,一副半信半疑之色,莫三刀道:“她带来消息,说在萱娘的天机台内看到了红叶堂堂主朱宏文。” 花梦心念疾转,肃然道:“萱娘勾结朱宏文?” 莫三刀调整心绪,点头,顺着她的思路说下去:“合欢宫如今楚歌四合,她在这个节骨眼上控制水含烟,铲除我师娘的势力,搅得一个门庭四分五裂,元气大伤,实在不合情理。山中的阵法,虽能将张靖山、了缘之辈困住一时,却不可能困住一世。更何况,除却武当、峨眉,前来讨伐合欢宫的络绎不绝,就算各大门派因此前入山者有去无回望而却步,也还有一个蓬莱城,萱娘敢在这种时候制造内乱,只有一个可能。” 花梦蛾眉深蹙,抬眸看他:“她早就放弃了合欢宫?” 莫三刀见她一点就通,仍旧是那个脑袋瓜灵光得不行的人,往昔初见浮于眼前,胸口郁悒稍减。 “没错。”他松了松眉头。 花梦心念起伏,环抱双臂向旁边走去:“这么说来,她重新登上的那艘船,就是朱宏文了。” 莫三刀跟在她身后:“朱宏文入山后是被她所擒,如果在临刑前向她许以重金高位,难保她不会倒戈。控制水含烟只是第一步,借杀我师娘挑起内乱,耗损宫中元气,是二步。待这两步完成,她便可轻而易举地解决水含烟及其余宫女,助朱宏文登上盟主之位。她功高如此,朱宏文将来必也不会亏待她,两人各取所需,自然一拍即合。” 杏叶飞入风中,擦睫而过,莫三刀郁郁轻叹:“这朱宏文实在来得太是时候,若他稍晚一些,萱娘的这份大礼,估计就是送给张靖山或了缘的了。” 花梦淡淡道:“那倒也未必,朱宏文这个人野心勃勃,虽是偏居一隅,却早对盟主之位虎视眈眈。这些年来,他率领红叶堂南征北伐,收拾了江北不少旁门左道,实力威望,一年强过一年,这回又仗着离南疆近,头一个杀入了不归山,这样的一个人,对萱娘来说,的确是一艘比水含烟更可靠的船。更何况……” 说及此处,她突然转过身,不防莫三刀紧跟在后,险些撞上他的胸膛。 莫三刀垂下眼皮,望着咫尺间那双卷卷的、长长的眼睫毛:“更何况什么?” 花梦抿了抿唇,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更何况,朱宏文还是江北远近闻名的美男子,像萱娘这种年纪的妇人,最吃他那副长相了。” 莫三刀一挑眉。 上回在蓬莱城的英雄堂内,他一心在扰乱会堂上,并没有留意这朱宏文的相貌,眼下听花梦赞他“美男”,忍不住探究:“有多美?” 花梦狐疑地瞟他一眼:“怎么,你要跟他比美吗?” 莫三刀笑,夜光里,轩眉朗目,红唇皓齿。 “还用比吗?” 花梦见这一副自负的笑,也忍不住轻笑出声。 “可惜那萱娘看不上你。”花梦重又转身,脚踩在厚厚层层的树叶上。 莫三刀继续跟过来:“这是大幸。” 花梦莞尔,切回先前的话题:“这个消息不像是编造出来的,流芳既然是水含烟的心腹,想来不会那么容易向萱娘倒戈,而且先前在摘星台,萱娘对她颇有防备,两人之间,应该并不亲密。她如今前来投诚,实是好事一桩,这样的一颗好棋,你准备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