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与眠的眉头渐渐拧了起来。 一定有,一定有什么他们忽略了的细节。 灰土星。 随着救援星舰穿过大气层,朔寒的所有表情也彻底收敛下来。 他戴上白手套,皇室披风被卷起一个角,眼神变得更加凝重,但很快隐藏在漫不经心与倦怠的神色后面。 士兵们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带路。” 副官躬身: “是。” 他一步步走向隔离区域。 那个被寄生了的矿工,被看守起来的地方。 . 男人满身是血,蜷缩在房间的角落,牙关不住颤抖。 痛苦,好痛苦…… 没想到被寄生是这么痛苦的过程,连死亡都成了一种解脱,但寄生在他身体里的东西,却不会容许他提前死去。 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沦为那丑陋虫族的温床,而最可耻的是,已经这么痛苦了,他却还在渴望血肉。 好饿。 “茉茉,”他对栏杆外面、偷偷跑进来的女儿招手,“茉茉,来爸爸这里。” 小女孩听话极了,懵懵懂地抱着小书包挪进一点,在栏杆外面坐下。 男人的脸色扭曲着。 一会儿是痛苦,一会儿是可怕的笑容,残存的清醒和被虫族支配的意志反复博弈,挤出几句话: “茉茉,把手伸过来……不,你把这个刀刺进爸爸心脏里……手伸过来……” 几分钟后,在哪里也找不到自己孩子的女人,踏进了‘关押’丈夫的房间。 眼前的景象让她一点点睁大眼睛。 “……” 朔寒到来的时候,室内一片兵荒马乱。 披头散发的女人抱着自己的女儿,挡在丈夫面前,手握不知哪里拣来的光剑,和士兵对峙。 “谁、谁也不许伤害我老公和女儿……” 情况很是尴尬,因为这一家人的确并没有犯罪,即使是特殊时期,身为军人的他们也没有权利对平民刀剑相向。 而且说到底,这也是一家可怜人。 莫名被感染的丈夫,丈夫在虫族的操纵下,又让虫族寄生了女儿,那可是两条鲜活的生命啊。 朔寒眉头皱起来一些,然后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 “……” 女人茫然警惕地抬头,瞳孔里印出男人居高临下的身影。 朔寒颔首示意。 身穿防护服的士兵上前,把女人和女孩、男人强硬地分隔开来。朔寒走到那因为恐惧而颤抖的男人面前,戴着白手套的手,指尖聚起一小簇光。 所有生物的身体结构在朔寒眼里都是透明的。 虫族马上就要寄生到这个矿工的神经中枢。 接下来只有更多的痛苦,清醒着走向死亡。 被虫族寄生的人都并不是死于寄生,而是死于过度疼痛……甚至还可能会连累身边的人,就像他的女儿。 朔寒见过太多人被虫族寄生后,末路穷途时的模样。 不如现在痛快地结束。 ——虫族是霸道的,它们不会允许宿主这样死去,无论是自杀还是他杀。所以只有朔寒,只有强大到这个程度的朔寒,才能给予被寄生者这样的死亡。 几乎没有什么痛苦,就像做了一场梦。 汇聚于朔寒指尖的光芒,一点点融汇进男人的太阳穴, “……”男人看着朔寒,最后一点清醒的意识,他的眼神是复杂的,有浓浓的悔恨与痛苦扭曲。 朔寒手下一顿。 这个矿工,他不想死。 即使这么痛苦都并不想死,为什么? 而就连朔寒,曾经很习惯的事情,现在却做的很生疏。 他的潜意识在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