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到嘴边,想起二少爷耳提面命,说这段时间不能随便出门。可是今天一天二少爷都在忙,不然都会来这边陪着小姐,现在都还不见人影,明显就是还没有忙完。 想了想,为了安全起见,流萤把话咽了回去。 * 到了深秋,天黑得越来越早。 到傍晚,天就已经黑尽。 下午雨停了,起了雾,空气中湿漉漉的,灯火繁华的上京城陷在一片柔软朦胧中。 院子里只剩树叶上的水珠偶尔滴落的“滴答”声。 屋里亮着灯,暖黄的光叫这深秋的夜凉意退减几分。 “流萤?” 晏梨坐在软塌上,出声。 流萤说去给她拿点心过来,等了半天,好不容易听见脚步声,半晌没见人进屋,不由叫她。 没有回应,晏梨觉得奇怪,起身出去。 当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晏梨愣在门口。 萧天凌站在院子里,长身玉立,一身鸦青锦服,身影融进茫茫夜色中,胸前托着手臂的白巾有些扎眼。 晏梨没有想到他会出现,一时忘了反应。 院中的人定定地看着她。见到人,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先闪过一丝浅浅的笑意,随即想起什么,神情紧张起来。 没有等她开口问,萧天凌先说:“过来仓促,没有来得及打招呼……” 试图解释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唐突,只是她逆光站着,根本看不清脸上的神情,心里慌乱成一团,喉结轻滚,抬头—— “我想见你。” 无比坚定,前所未有的坦诚。 这四个字落进耳朵里,晏梨怔住。 就算看不清,但是萧天凌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 心,跳得前所未有的快。 这种把心敞开的感觉,难受、不安、甚至害怕,但心里更多是庆幸。没有再沉默,没有再等着她主动。 薄唇轻牵,笑意明显。 两个人,一个站在灯火温暖处,一个清冷院中。暖黄灯从屋子里漫进院中,照亮了站在台阶之下的人。 这好像是晏梨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如此温柔的表情,不同于惊尘那种叫人如沐春风的温柔,而是像一个小孩抱着糖睡觉的那种温柔,透着甜意。 怔愣住。 角落的树上,凝在叶尖的晶莹水珠滴落,落在树下的草丛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细长的草叶子轻微颤动。 * 走进房间,晏梨回头,看到他固定在胸前的手上,“长平街那边这两天不是不能走马车?你是怎么过来的?” 屋里光想明亮,人近在眼前,她看过来的时候,他甚至可以看到倒映在她眼中的自己,萧天凌嘴边含着笑意,“走过来的。” “走过来?”晏梨诧异。 从长平街到这边并不近。 随即忙问:“你这样,伤口没事吧?” “没有。” 鉴于之前种种,晏梨将信将疑,不由将他上下打量。 萧天凌注意到她视线最后落在自己掩在身后的手上,略一迟疑,手伸出去。 一串糖葫芦出现两人的视线之中。 萧天凌解释,“……在路上看到,就买了一个。” 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细细的竹签,只有微微泛白的指尖暴露了此刻的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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