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了,老夫早听闻玉儿喜欢太尉的这位江东而来的新夫人,今日得见,老夫顿时了悟。” 邓节偏过头看着玉儿,露出笑容:“宋大人严重了,我自嫁来了赵家,便就是赵家的人,况且长嫂如母,若是真能玉儿解思念之苦,我也十分愿意。”她又笑笑说:“再者,太尉大人公务繁忙,平日里肯定有照顾不周之处,我为太尉夫人,理应照顾玉儿,操持府中事务。” 宋扬只略做一笑。 邓节请宋扬坐下,倒了一杯水,道:“我方才听闻宋大人去见了太尉大人,将九岁的女童指给年长十六岁的天子为后,确实骇人听闻,不过太尉大人既然做了决定,恐怕就难以更改。”邓节说:“但是,天子是宽厚仁德之君,纵使天子再恨太尉大人,我想玉儿入宫,天子也不会为难欺辱她的。” 她说着将倒了水的水杯推给宋扬,道:“我也会同太尉大人请示,时而进宫陪陪玉儿姑娘,宋大人请放宽心。” 宋扬面色稍微缓和,笑说:“有夫人这些话,老夫心里倒是觉得踏实了许多。”宋扬伸手摸了摸玉儿,道:“这孩子五岁便丧父亡母,实在是可怜,老夫应该将她接回宋家抚养,只是……” “宋大人”邓节微笑道:“过去的事就别再回想了,玉儿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天子会好好待她的。” 宋扬于是连连点头,热泪盈眶:“是的,天子会善待她的,会善待她的。” 宋扬又陪了玉儿一会儿,便就离开了。 此时天气已过正午,府中的奴婢皆有了几分倦意,再偷偷打盹。 宋扬穿过了几处院子,从侧门离开了太尉府,这也是离他家最近的小路,穿过闹市,便是一条小巷子,巷子尽头只有一条左拐的小路,高大的黄泥墙坑坑洼洼,几只麻雀就停在那上面。 然而宋扬总觉得身后有什么人在跟着他,那人目光令他如芒在背。 就在他左拐入小路时,那人忽然现身在了他面前。 他的身形并不高大,披着褐色的披风,就这么站在了他面前。 “你是什么人?”宋扬问道,尽管两鬓斑白,他也仍然健朗,思维敏捷。 “宋大人不必紧张”听说话的声音竟然是个女子。 那人将披风的帽子放下,露出了一张稍无血色的脸,这无疑是个美丽的女人,只是她看起来似乎生了病,嘴唇干裂苍白,整个人很消瘦,眼窝深陷,鼻骨高耸。 “你是什么人?”宋扬问道:“为何要跟踪我?” “我并非是要跟踪大人,而是太尉府中戒备森严,斥候众多,故而实在不便交谈。”女人道,说罢重重的咳嗽了起来。 “你要和我说什么?”宋扬道。 女人抬起了眼帘,那双漆黑的深邃的眼眸似乎让人看不见底,“真相”她说:“您女儿宋夫人死亡的真相。” 宋扬心中巨浪滔天,面上仍然冷静异常:“你到底是什么人?” 女人没有立刻回答,她慢慢的转过身:“初平三年二月,固守半年不下的荥阳终被赵翊攻下,因为拖延了四月有余,赵翊损兵折将,故此大怒,下令屠杀阖城百姓,时荥阳太守范远不惜跪求赵翊,以命换之,不想赵翊却命人折断其四肢,折磨致死,并当众掠夺其爱妾,降罪其十六岁的女儿,将其充为军妓,一年后其女染病身亡。” “你是刘氏!”宋扬震惊道:“你是前荥阳太守范远的爱妾,你现在不是……” “嗯”刘萦淡淡地应道:“但我如今是赵翊的姬妾。”仿佛一切都并不那么重要。 “你想要复仇?”宋扬问。 刘萦慢慢地转过了身体,她摇了摇头,道:“我没想过复仇。”她没想过,她不喜欢范远,她怎么会喜欢那个长她近二十岁的男人,但她却为范家的遭遇而感到怜悯悲哀,她喜欢赵翊,然而她却因赵翊的狠毒冷酷而感到心灰意冷。 她时而也会感到奇怪,奇怪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你想要做什么?”宋扬问。 “如我方才所言的那样,告诉大人当年宋夫人离世的真正原因。”刘萦淡淡地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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