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人担心温钧会因为这件事生气,毕竟谁也不知道季家会不会出事。 温钧听了,却十分平静,脸色漫不经心,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我心里有数,谢徐大人提醒了。” 徐大人顿时心里狐疑,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温钧一点也不担心季家出事吗? 温钧轻笑,不打算继续提这件事,主动转移了话题,问起了徐大人在工部的情况。 徐大人和季家本来就不熟悉,也并不关心季家的情况,之所以提那么一句,不过是为了讨好温钧,提前预防一些事情。 这会儿温钧主动换话题,他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了。 将季家抛在脑后,想到自己将要成为工部士郎,表情激动,不断地讲起了工部的情况,还有他对未来的期待。 温钧面露淡笑,安静听着他的述说。 …… 同一时刻,上林县。 新县令的到来比预料得还要快,百姓们有少部分还不知道徐大人的离去,就看见县衙突然清扫修缮,一行陌生的生人进了里面。经过打听,这才得知县令更换的消息,一时间议论纷纷。 但是这件事和普通百姓们并无什么关联,大家讨论了一番,谈兴过去了,也就算了。 只知道这位县令出身寒门,是举人出身,并无什么名气,普普通通一官员。 当然,对于百姓们无关紧要的事情,对于县里大商户们,却十分重要,毕竟他们日后,都是要在这位大人手底下混日子的。 众多商户聚集起来,在一处见面,商量如何对待这位新县令。 有人说直接送礼打好关系的,有人说先试探一二的,有人说送女人的,各种各样的意见,谁也说服不了谁。 最后还是有一个人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季家。 “不如让季老爷领着我们上门去拜见一番?” 满室安静,众人对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暗色,接二连三地表示赞同。 季老爷身为那六元及第的温状元的岳父,一朝家破又东山再起,有人钦佩,自然也有人妒忌,觉得他不过是仗了温钧和徐县令之间的关系,才能如此厉害,此时此刻,都想推他出去试一试新县令。 一群人商量好了,立刻出门去季家拜访季老爷。 季老爷好面子,耳根子软,听了大家的话,自然没有不肯的。将即将生产的季柳氏交给了来做客的女儿和女婿,就亲自出门去了县衙。 他自信满满,觉得看在温钧的面子上,新县令不可能为难他。 可是他却没预料到,新县令初来乍到,什么都不了解,压根不知道他和温钧的关系。被人找上门,言语间还多有轻慢,心里存了一把火,索性就杀鸡儆猴,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烧在了季老爷身上。 季老爷很是吃了一番苦头。 下午,他一身狼狈地回了季家,被人问起怎么回事,死要面子,怎么也不肯多说。 只是经过这一遭,季家和新县令的关系是遭了殃。 新县令是个愣头青,寒门出身,最是看不起商户人家,就算知道季家是今科状元的岳家,也梗着脖子不肯道歉,继续冷待季家。 季老爷自持身份,心里对县令存了介意,也不肯下台阶。 于是两方都不肯和解,表面上若无其事,暗中却早有结怨。 季家从此,也再没了以前的便利。虽然生意上没有遭受什么大的损失,面子上却十分挂不住,季老爷一气之下,索性不管那些生意,待在家里陪起了季柳氏,将生意全部交给了管事打理。 这样一来,季家是彻底在式微下去了。 季老爷那颗还有一点雄心壮志的心,也在娇妻继女的陪伴下,渐渐消沉,将振兴布庄的念头忘到了天边。 几个月后,得知京城出现了一种更加便宜的布料,过而不闻,完全没有想到,那竟然是被他赶去京城的儿子找人研究出来的。 当然,现在说起那些,还为时尚早。 时间回到现在,远在千里之外的温宅,温钧还在和徐大人说着话。 …… 徐大人在县令一职上,待了整整九年,有教化之功,所以才能连升两级,留任京城,而这一切,全都多亏了温钧和他的几位好友,是他们在科举上的建树,才让他白捡了个便宜。 抛弃身份之别,他心里对温钧满是感激,对他师兄周放的眼光,也是啧啧称奇。 这一番聊天,足足说了半个时辰,还意犹未尽。 直到周复生带着一身锦衣的小少年出现在大厅,吸引了两人的视线,两人才停下来。 周复生道:“少爷,林小少爷来上课了。” 温钧站起来,温和一笑:“怎么还是来了,不是说了今天师兄有事,让你在家歇一天吗?” 林盛安低声道:“我在家闲着无聊……”而且,他听到一些消息,心情烦闷,想找师兄问一问,所以才会明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