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常氏抬头一看,认出徐县令,温钧不在身边,立刻有些慌了:“大人怎么来了?” 徐县令来这里不是为了喝茶,也不是为了吓唬百姓,而是为了和温钧继续打好关系。 要是真的将温常氏吓出个好歹,他和温钧反而结仇了。 所以不等温常氏下一步动作,他直接道:“夫人不用怕,也不用给本官准备茶水,本官还有事,等下就要走了。来这里,只是为了告知夫人一个好消息。” “嗯?”温常氏发出疑惑的语气词。 徐县令面上露出了笑容:“夫人可还记得,年初温钧去京城参加会试。” 顿了顿,等在场众人反应了一下,他继续道:“本官刚刚收到的邸报,温钧是会试第一。” “什么?!”温常氏不敢置信,“真的?大人没哄我吧?” “不敢欺骗夫人。”徐县令道,“不仅如此,后续殿试,温钧六元及第,高中状元,得皇上封赏,金榜题名,光宗耀祖。” 温常氏瞪大眼珠子,捂住嘴,深呼吸一口气,憋住差点脱口而出的尖叫。 状元,她儿子是状元! 激动之下,温常氏倒退三步,差点跌掉,还好丫鬟就在身后,及时扶住了她。 她勉强站定,想到什么,提着裙子转身,飞奔去找温萤:“萤丫头,萤丫头,你弟弟中状元了,中状元了!” “哐当!”温萤的屋子里传来什么东西掉地上的声音,下一秒,温萤拉开门,脸上满是狂喜,“真的!” “真的!”温常氏说着,“不信你问徐县令。” 温萤条件反射去看身后的徐县令。 徐县令愣了一下,连忙点头:“是,状元。” 温萤惊喜得不知道说什么,几步跑出门,抱住温常氏,不断地重复:“娘,小弟中状元了,中状元了!” 温常氏拍拍她的肩:“是啊,是啊。” 这时候李曼懵懂地从屋里走出来:“外婆,娘,小舅舅怎么了?” 两母女同时抱住她,激动得像个复读机:“你小舅舅中状元了,中状元了!” 李曼:“……” 李曼虽然才九岁,却也知道外婆和娘这个样子不像正常人,不由得有些畏惧。 还好温常氏看见了一旁的徐县令,很快逼着自己冷静了下来。 这样大的喜事,她打算晚上好好庆祝,大着胆子问县令要不要留下用饭。 徐县令倒是想留下和温家继续弄好关系,但是温家孤儿寡母,他留下太不像话,只能道:“丛家小公子也高中进士,我还要去丛家走一趟,就不久留了。” “这倒是不巧。”温常氏嘴上说着可惜,心里却松了口气。 以前没有接触过县令这样大的官员,她并不知道如何恭维才好,对方主动要走,自然再好不过。 不过丛安这个名字,无疑提醒了她另一件事。 温常氏想了想,迟疑问道:“徐大人,钧哥儿和丛家公子都中了,那卫家二郎呢?他和钧哥一起去的京城。” 徐县令摇头:“邸报上没有写,应该是落榜了。” 温常氏的喜悦一下子消下去大半。 手心手背都是肉,儿子中状元是大喜事,可是女婿落榜,也不能当成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她叹了口气:“唉。” 徐县令见状皱眉,暗道不妙,连忙安慰几句。 他是来报喜的,可不是来搅乱温家人的好心情的,早知道就不该多嘴。 心里无奈,颇有几分厌烦和后悔。 安慰了一通,等温常氏看着平静几分,徐县令才心累地叹气,从温家告辞。 出来之后,他又带着手下去了丛家。 丛老爷子的反应比温家人还要激烈,听到消息,直接高兴得白眼一翻晕了过去,把徐县令吓个半死,连忙请了大夫来,一碗苦药灌下去才没出事。 好不容易丛老爷子醒过来,徐县令以为可以好好沟通,打好关系了,丛老爷子却老泪纵横,握着徐县令的手不肯放,开始诉说起了这些年的辛苦。 他一个老头子,守着日暮西山的丛家,守着年幼的孙儿,这些年当真是十分辛苦。 还好,这一切都守得云开见月明。 丛安成为进士,他丛家又将兴盛起来,再也不用苦熬日子。 絮絮叨叨,半个时辰眨眼过去。 徐县令听着,从一开始隐晦的不耐烦,到最后沉默下来,回想自己中举那日,爹娘激动高兴的样子,在心里沉重地叹了口气。 这几年,他不但浪费着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