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从来不爱打扮的小师妹终于知道不要浪费自己的花容月貌了,另一方面她有点不太爽为什么小师妹参加这样的比赛,是为了个光头——你有本事诓我师妹去比赛,你有本事穿女装啊,别躲在佛祖后面不出声。 无音……无音不说话。 他老乖了,站直了挨嫌弃,都不带还嘴的。 无音这样逆来顺受,凌雪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只好扭头拉着温宁的袖子,“这两个月,我和你梦师姐不眠不休,试验了好多布料和妆容,还特地跑去慈济寺研究了两个月的壁画,你待会乖乖站着不要动。” 温宁:…… 不知道为什么,师姐让她乖乖站好,她就……有点……不祥的预感? 赏花宴的赛区在中心街,而参赛的女修们也会被安排在中心街的客栈内住下,而且比赛方式也极为简单粗暴,参加这一次“赏花宴”的女修一共有一百六十一名,她们会先登台表演,随后能记录他人影像的法宝“朝花夕拾”会将她们的表现记录下来,存放在大厅之中,若是想要投票,便随时可以为自己心仪的美人花投出手中的玉简。 可以说此时花市之内的男修们,人人手持一支玉简,甚至连无音的手上都有。 大和尚看着手上浮现出的“慈济寺无音”的玉简,长长的叹了口气。 一边的小姑娘对着他眨了眨眼。 无音只得摇头微笑,斗笠上的佩纱微微泛波。 只是这一摇头,他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嗯……真的很眼熟,但是……不至于吧?大和尚有些为难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扭头却发现温宁被凌雪提着脖子拽进了给参加赏花宴的女修们单独准备的准备间里,不得不说,虽然昙老祖“好色,馋别人身子,下贱”(温侠语),但此人做事细心熨帖,实在是找不出比他更好的商人来了。 要知道,每年的“赏花宴”给花市带来了多少客流,还有花的和淌水似的灵石啊。 无音在外头等了一会,听见里头小姑娘“师姐你别碰——呀——”的暧昧不明的声音,默默地往外移了一步,然后,又“非礼勿听”不得法,只得借着斗笠遮蔽真容,往前台去了。他脑子里始终都是自己刚刚一瞥的那个颇为熟悉的身影——这身影……他实在是不太愿意多想的。 准备间里,凌雪逮着温宁一顿搓,又在她身上扑了特制的香粉,这些东西,都是凌雪压箱底的宝贝,平时自己都舍不得拿出来用,她和姚梦是新月宗温老祖亲传弟子中唯二的女修——曾经是,直到十八年前,师父外出抱回来一个小婴儿。 凌雪擅妆容,姚梦擅裁衣。 为了她们都喜欢的小姑娘,这俩亲妈般的师姐可以跑去慈济寺两个月盯着飞天壁画设计一套从头到尾的妆容和舞衣。 而现在,她的小师妹穿着舞衣,坐在榻上,伸出双手乖乖的让她点蔻丹——为了做出淡淡的晕染感,凌雪只在她的指甲前端轻轻的点了一下,便由着这一点嫣红在小姑娘水晶般的粉嫩的指甲上兀自漫延开去。 只有这个时候,才能注意到温宁的手指上,都是持医刀,捻银针,捣草药留下的痕迹,她的腰,她的胳臂,她的小腿,上头都是不那么完美的肌肉线条。 为了掩盖这么一点点的不完美,凌雪又观察小姑娘跳舞观察了好几天,终于和姚梦一起想到了修饰的办法,于是为了这一点点的改动,姚梦又怀着极大的热情修改了自己已经完成的飞天舞裙,在搭配里添加了脚铃。 凌雪捏住温宁的下巴,青黛描眉,恍若远山,素颊微粉——本当是含羞带怯的,却因为飞天妆容而徒然带了一丝肃穆——这是本是飞天佛妆,施在少女面上,却使得少女宛如从壁画中走出来的伎乐天一般。 这对于凌雪和姚梦,却是一次艺术细胞的极致燃烧。 甚至隐隐有悟道的倾向。 温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深呼吸了一口气。 冷静,冷静……不要紧张,千万不要紧张。 小姑娘虽然这样提醒自己,但是实在是架不住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世面,双手都微微有些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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