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无比安宁惬意,起身,到床边,胳膊撑在床头,俯下身。又过了片刻,脸埋得更低,嘴唇缓慢地落在童延光洁额头上。 次日清晨,看到完成的画像,童延爱得不知道怎么办好,人还在床上歪着,就扯着角把画往床头挂,“我放这合适吗?” 聂铮一边扣衬衣扣子,一边说,“随你。” 用什么贴,双面胶?童延又觉得不合适了,弄得画纸背面黏糊糊的,多脏,他得找个框把画给龛起来。这样想着,他拉开抽屉把画小心地放了进去。 此时,聂铮去了洗手间。 今天早上,剧组一场戏不是童延的,童延特地晚了些去,聂铮一个小时后就要出发。 得等聂铮洗漱,童延拿起手机,低头刷几个页面看了看,眉毛立刻倒竖起来,骂了声艹,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动了起来。 聂铮出来时,看到的就是童延对着手机横眉竖眼的模样,没出声,轻轻踱到床头,顺着童延的视线把眼光凝在屏幕上。 童延打完的一段文字刚发出去。 话是这样说的:“行!童延要是整了容,我跟着他死一户口本,他要是没整,你今天出门二百码。” 这是装谁的口气说话呢?聂铮沉声问:“你在干什么?” 于是,连着两天的和风细雨就这么结束了,童延在干什么?用小号跟钟诚的粉丝掐架。 钟诚的粉丝是疯子。几分钟后,童延坐在餐桌边,怒气冲冲地说:“钟诚最近也接了部古装剧,微博上有人说他扮相不如齐厦也不如我,他粉丝就说我和齐厦整容!” 聂铮说:“你整没整过容,圈里有点资历的化妆师都看得出来。几个粉丝空口胡诌,谁都知道他们在说瞎话,舆论风向就是他们在给钟诚招黑,你管他们干嘛?” 童延眯着眼睛,咬了下牙,他是不该管的。可是,这种话让他看见,他用小号跟自己粉丝一起骂两句也碍不着事儿。他笑了声:“放心,我披着皮呐,骂几个傻逼算是给自己找乐子,谁也不知道那是我。” 聂铮立刻问:“这种浑话,你还特意搜来看。关键是,看过,骂了,你真能找到乐子?” 乐不起来,骂了还是了不起来。粉丝掐架真是个没输赢的事儿。 童延没说话,算是默认聂铮的猜测。 聂铮心里默叹一口气,把语气放温和了些,“所以,黑粉说什么,你就不该关心。”别看童延平时装得若无其事,事实上,这孩子心里特别在意别人的评价。 聂铮只能接着劝解,“你又不是人民币,没法遭所有人的喜欢。公众人物,没有一个完全不被人非议的,我不也是一样?可这又怎么样?商人打造一件商品都有明确的客户定位,至于那定位之外的,也在商人关心范围之外。你的定位跟钟诚不一样,钟诚的粉丝,你的一切行为,本来就不为他们服务,他们怎么看你,很重要?” 童延冷笑一声,“他们算个屁。” 聂铮说:“这就对了,舆论风向有团队替你把控,以后,你还刻意关心那些人说什么?” 童延还是有些气不顺,但也觉得男人的话有道理,只得把眼光转向别处,“我知道了,以后再也不看了。” 如此,童延送走了聂铮。即使告别在即还挨了顿训,童延到底还是舍不得的,他知道,除了聂铮,再没人会对他说这些话。 但这一天的通告又安排得紧锣密鼓,人忙起来,有多少舍不得都没时间回味。只是,晚归路上,对着酒店,望着自己房间黑洞洞的窗子,童延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他没精打采地进了电梯,小田紧跟在他身后小声说:“时间都过去了一大半,再过二十多天咱们就能回去了。” 是的,不就分开二十来天?童延心情立刻明媚了些。 转身,对着大厅,他嘴角扬起一个笑。但这笑还没扯开,明煊突然出现在电梯门口。 明煊猛地格开将要关上的电梯门,冲了进来,想要拉扯他,却被小田挡住了。 接着,明煊的助理也跟着冲了进来,回头看了眼大厅,立刻按上电梯门,等门关上,才拽住明煊的胳膊,小声说:“你走错了电梯。” 这位好久不见的影帝一脸赤红,浑身酒气,应该是喝多了,隔着一个人,还双眼通红地朝童延看着,胳膊向童延的方向乱挥乱舞,“是你!——都是你!——” 童延知道明煊最近也在这儿拍戏,而且就住在这间酒店顶层的行政套房,但这样猝不及防地撞见对方撒酒疯“走错电梯”,还是挺让他意外。 电梯毕竟有监控,童延忍着火气,问:“我是谁?” 明煊一愣,马上毫无形象地跌坐在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