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完全看不懂面前这个女人了。 同心契的效果彻底消失之后,他曾清醒过一阵子,觉得自己像是中了邪,其实根本没有那么迷恋桑远远。但渐渐地,他又开始不自觉地拿身边的女人和记忆中的桑远远作比较,越比,越是感到这个女人天上地下独一无二。 再加上她还弃他而去,更是叫他久久意难平。 他见过她假模假样的端庄,见过她在烈火与血海中笔直的脊梁,见过她挥汗如雨,拎一把不衬手的刀砍进冥魔的身躯的爽利。 却忘了她还有这般天真娇憨的一面。 她穿着冰蓝色的蚕纱,像一块清凉甜蜜的糖。 这块糖,还这般胡搅蛮缠。 不会飞?笑话,难道她所谓的未婚夫郎就会飞不成?她怕是看上了一只扑棱蛾子? 这般想着,他忍不住恨恨地磨了磨牙。 “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这会儿的韩少陵,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了,就像每一个自信心爆棚的霸道总裁一样,他坚信,这个女人必定心中也是爱着他的,只不过因为吃醋生气,才故意这般对他使性子。 若非如此,她又怎会说出蛾子这般荒诞不经的话来? 桑远远打了个更大的冷战,惊恐地瞪着他。 不愧是古早虐文男主角,经典台词脱口就来,厉害了! 她瞪着他,不动声色地把一只脚退到了大殿外。 桑州的亲卫都守在回廊下,众目睽睽,韩少陵应该无法干出强制爱这种脑残事情来。 见她这副模样,韩少陵更是心痒难耐。 面前这个人,无论容颜气质,性格脾气,哪里都恰到好处,可爱至极。和她一比,梦无忧真真是处处落了下乘,就像幽无命说的那样,是个赝品。 还是品质不怎么样的赝品。 他苦笑了下:“你别担心,我不会动你的。我就问你一句话——若是没有梦无忧,你当初会离开我身边么?桑远远,我真不明白,当初既然一见倾心,为何你非要坚持将婚期定在六年之后?那一年,我已二十四了,我是一国之君,怎可能一直空着房等你到三十?” 桑远远不动声色地抿住唇,看着他。 韩少陵继续苦笑:“若是当初你直接嫁过来,若是你,是你,我定愿意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不会再娶幽盈月,自然也不可能去碰梦无忧那个赝品。我会给你一切最好的,与你携手白头。可是,你为什么非要考验我呢?为什么非要我等你六年呢?桑远远,人性是禁不起考验的,你明不明白?” 她蹙起眉,慢慢思索。 如果是那个按着‘女德’雕刻出来的木头人桑王女的话,她有什么理由,要韩少陵多等六年呢?没有。这么任性无礼的要求,就算是自己,恐怕也提不出口。 除非有什么极为特殊的原因。 比如,她知道她会离开六年? 桑远远头皮发麻,急忙吸了几口气,平复心绪。 “我不记得了,”她茫然地抬头看他,“你知道,我从昏迷中醒来后,忘记了许多事情。我不记得当初与你订婚的事情,更不记得我曾提出过这么不近人情的要求。你能与我仔细说一说吗?” 韩少陵宠溺地笑了笑。 他道:“那时,我刚刚平息了韩州内乱,忽然空闲下来,颇觉无聊。恰好听闻桑州有好女,将办及笄礼,于是我便去了。初见你,你在一地冰蚕之间,抬头看了我一眼,我不由得停了下来,问你,不怕那虫子么?你便捉了一只到我面前,让我看那冰蓝通透的蚕体,如水晶一般,可爱极了。矮桑中的你也一样可爱。我忽然便想娶妻了。” 桑远远轻轻点头,心道,如他所说,这确实是像我,而且也非父兄所言——见到韩少陵我就变了。那么,问题出在什么时候? “真可惜。”她偏了头,冲他笑道,“本来相遇还挺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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