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不知道。”幽无命唇角弯起诡异的弧度,“她怎么敢知道呢?午夜梦回猜到一点,都能叫她心魔迭生,战栗不止。” 他的黑眸中浮起了令人头皮发麻的暗光,笑容凝滞僵固,似要发病了。 桑远远知道自己又碰到了他的禁区。 她探出一只捂得热乎乎的小手,抚他的脸颊,揉他的唇角,冲他撒娇:“不说那些了,幽无命我好难受!我的头疼死了!我没办法入定,连大脸花都扔不出来了!” 他定了定神,神智被抓了回来。 他垂下头,用额触了触她的额,很不满地嘀咕道:“怎地病了这么久还不好,再病下去,他们定要以此为借口,拖延我们的婚事。小桑果,我已为你忍耐了这么久,我不想再忍了。我要你。现在就要。病着也要。” 这几日,‘海带’带来的惊吓已逐渐被他自欺欺人地抛之脑后,回味那一日的情景,便只记得手中的温香软玉。 一想到那般缠得死人的风光,他的心脏便会抽搐不止,身体疼得受不住。 “小桑果。我想试试……你就让我试试……” 他忍不住低头亲她。 桑远远知道他今日情绪必定会动荡得厉害,如今,这只刺猬仍旧只会自己藏着伤口不要别人触碰,她能做的,便是让他感觉到这个世界仍有许多温暖和柔软,让他愉悦,让他留恋,让他自己主动一点一点向她敞开心扉。 她微微启唇,迎向他。 便在这时,一阵止不住的咳意涌了上来,她猛地别开了头,三声剧烈的咳嗽之后,喉头一暖一甜,竟是喷出一口潋滟的鲜血。 幽无命吓了好大一跳,瞪着眼睛死死盯紧了她,瞳仁在眼眶内不自觉地颤动。 桑远远赶紧扯唇笑了笑,道:“没事,大约便是烧了些淤血出来,吐了就好。我一点儿都不难受,真的。” 她是真没觉得难受。 他瞪了她一会儿,极慢极慢地开口了,一字一顿:“你的脸色,很吓人。” 他的视线停在了她的额心,抬起一根手指,轻轻摁了两下,皱眉道:“你这里,怎么了?疼不疼?” 白皙饱满的额头上,出现了几粒小小的黄圆点。 桑远远有些吃惊,缓了片刻,将方才看见金蛾子钻进额头的事情告诉了他。 幽无命把她放在软榻上,冷着脸走了出去:“定是雪中邪祟。就近就医。” 距离冰雾谷最近的城池,正是云州的都城云都。 车队不再南下,而是径直北上,前往云都。 桑不近把车赶得像在飞。 桑远远倚在幽无命身上,与他说话:“听说云州是女子当家,你认识摄政王云许舟吗?” 云氏男丁凋零,到了这一代,嫡系唯剩了一位孱弱的、有腿疾的男子云许洋,他继任云州王之后,无力管理政事与军事,便将权柄交给了自己的嫡亲姐姐云许舟,封摄政王,主理云州事务。 应当也是一位了不得的奇女子,只不过在女帝君强烈的光环之下,这位女摄政王便像是烈阳之下的萤光一样,毫不瞩目。 幽无命勾了勾唇,一双漆黑的眸子直直盯了下来。 “小桑果,你是在吃醋。” 桑远远:“?” 幽无命神神秘秘地凑到她的面前,眉梢高高的挑着,道:“当初,我差点儿便娶了云许舟。小桑果,别装了,这件事你怎可能不知道。” 桑远远是真不知道。 书中并没有讲过大魔王黑化之前的事情。他竟也是有情史的吗? 也许是因为生着病的缘故,听他这么一说,她的胸腔里顿时像是塞了一团沉沉的棉絮,闷闷的,一眼都不想再看他。 “生气了。”他歪着身子,用食指挑起她的下巴,笑道,“小桑果生气了!” “小桑果!”他道,“你和韩少陵都办过大婚的,我还没有找你生气呢!” 她抬眸看他,很无赖地说道:“我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就是生气!” 幽无命呆滞一瞬,捂着额头笑了起来:“好好好!” 他看起来高兴极了。咧开的唇角半天也合不上。 他把她紧紧揽在怀里,在她耳旁嘀嘀咕咕地说道:“小桑果你是不知道,当初幽老鬼自作主张,替我求娶云许舟,谁知那云许舟还看不上我,回绝了幽老鬼。” 桑远远忍不住偏头盯住他那张惊人的帅脸:“她没见过你?” 这么好的皮囊也会相亲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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