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马慢慢地往回走。 明月挂在苍穹上,月色愈发清亮,林妙音踩着月光,悄悄回到扎营处。 林中篝火跳跃着,侍女们大都数已经歇下,林妙音放轻了脚步,刚坐下,便听得采薇问道:“妙妙,你回来了?” 林妙音惊讶:“采薇,你怎么还没睡?” “刚睡醒。”采薇揉着惺忪的睡眼,坐到她身边,轻轻撞了她的肩膀一下,神秘兮兮地问,“去哪里了?” 林妙音支吾着不答,采薇一脸了然地笑道:“是谢大人吧?这谢大人也真是的,一晚都忍不了。” 林妙音含糊着,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采薇,有吃的吗?” 和萧承煜在一起时,公子如画,美色可餐,浑然不觉腹中空空,这一回来,肚子就不给面子地叫了起来。 “有,特意给你留着呢。”采薇起身,将给林妙音留着的干粮拿过来。 林妙音见了这些干粮,双眼冒光,再顾不得什么吃相,将所有东西一扫而光。 采薇看得咂舌攒眉:“这谢大人也忒小气了,怎么连饭都不给人吃饱。” 谢飞鸾莫名打了个喷嚏,一下子从床上惊醒,他揉了揉鼻子,暗道,莫不是半夜没关窗着凉了?连忙起身走到窗台前,关窗时,不经意往外瞧了一眼,只见皎洁的月色里,一道人影从墙上翻了下来,手里还拎着大包小包。 谢飞鸾惊异地将那道人影瞧了又瞧,确认自己没有看错,跟做贼似的半夜翻墙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萧承煜。 萧承煜提着林妙音买的那些东西,回了自己的屋子。林妙音昏倒后,他直接将人送到了医馆,林妙音买的东西都丢在小巷子里,两人一时谁也没有记起。 方才回程的途中,鼻端掠过桃花香,他忽的想起那些东西还在小巷子里,便折了回去,将东西都拿上了。 只是这个时候也来不及给林妙音送回去,他索性将这些大包小包都带回了自己的住处。 客栈内的烛火大多已经熄了,唯独他的屋内还亮着灯。 萧承煜推开屋门,将包裹放在桌子上,走到床前,取出随身带着的铁皮盒子,用笔蘸了墨,写了一封信,末尾缀上日期,锁在盒子里。 信中提及他今夜在镇子上的所见所为,事无巨细,一字不差,都写在了这封信里,除了林妙音。 他巧妙地将这些事件里林妙音的痕迹尽数抹去,以普通的侍女代替。公子哥带着侍女逛街,一时兴起,买了很多无聊的小玩意,还路见不平了一把,并不奇怪。 温柔性格的萧承煜常常会做这样的事,只要信中没有疑点,另一个“他”也不会去一一查证。他们两个共用着一具身体,一向很少干涉彼此的私生活。 萧承煜拿起搁在桌子上的桃花酒,浅浅抿了一口,清冽的桃花香一点点在喉间漫开,叫他想起那个销魂蚀骨的吻。 他承认,他有私心。他对另一个“萧承煜”事事坦白,唯独将林妙音藏着掖着,不叫“他”发现。 林妙音是活生生的一个人,他却想把她当做自己的私有,偷偷藏起来。当初故意隐瞒着“他”林妙音的存在,不仅是防着“他”会伤了林妙音的性命,更是因为,他不想“他”发现林妙音的存在。 他们都是萧承煜,萧承煜很清楚,“他”看似不喜林妙音,皆因“他”还没尝到甜头,一旦“他”尝到他曾经尝过的那些甜蜜,会比他更贪心,更沉沦。 烛火燃尽,蜡泪堆满托座,半开的窗户映出天空的一隅,东方已泛起鱼肚白。 萧承煜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脑袋痛得几乎炸裂。 他忍不住拿手按了按额角。每次和另一个“他”切换,都会留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