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隐隐约知道自己办砸了事情,他越说越没有底气,但还是努力找出自己的优点,像是热情推销的小贩。 “济流和光曜一样都是木头。潜渊没有我帅。我还会说话,我们在一起还可以聊聊天。你要是选光曜,他一整天都憋不出三句话。” 南乐面颊通红,雪花落了她一头,“不是。我为什么要嫁给你?为什么要在你和光曜和济流之间选?潜渊又是谁?你为什么莫名其妙的突然想要娶我?你这个人说话也太奇怪了!好没道理!” 她扭过头,嘭的一下将门合上,匆匆忙忙的去拉上门栓,将门锁了。 辰隐站在门外,怔了一瞬。 但事已至此,他索性豁出去了,大声喊道:“南乐,我比他们都好。你选我没错!” 他这掷地有声的一声落下去,隔壁的院子就轰动,传来排山倒海的掌声和怪叫,笑声。 南乐捂着耳朵,心跳如同擂鼓,转头冲进了屋子。 沈庭玉站在门边,对上南乐的目光,表情一瞬由阴沉变化为正常,伸手拦住往里走的南乐,“姐姐,林晏醒了。” 南乐冷静下来,静静站了数秒,等到心跳平息。 沈庭玉已经贴心的绕到她身后,替南乐脱下外袍。 他抱着衣袍,凑到南乐耳边,又压低声音说了一句,“本来他一醒见到床边你没有守着就不高兴,听见那两位来,一下生气了。脸色沉得厉害,好吓人。” 南乐的火气一下冒了上来,快步走向内室。 她已经守了林晏那么久,事无巨细,熬药熬到大半夜。 不过是早上想囫囵吃个早饭,就这么一次没守着。 他便要生气? 他凭什么? 难不成林晏真把她当成了家生的婢子,他随意支用的奴仆。 未免也太欺人太甚! 沈庭玉拉住南乐的袖子,这一次提高了声音,柔柔的劝她,“姐姐,林晏才这刚醒。你别生气。多少看一眼,千万别发火。” 交谈声传进来,林晏半靠在床头。 他看着那一层薄薄的帘子,注视着帘子后透出的隐约人影。 他知道她不想见他。 可他还是想见她一面,想要看一眼她平安无事,哪怕只是远远看一眼她的笑脸。 南乐的声音冷淡过分明显,“既然醒了,我去叫人来把他抬走。” 冷风呼啸着扑在窗户上,撞得窗棂作响,丝丝缕缕的冷意从窗纸的缝隙钻进来,她的话比冬日的风更寒冷。 她能对所有人温柔谈笑,只对他一个人冷漠以对。 真就是这样恨,恨到连见一面都不愿。 林晏闭目轻笑,不知道是在笑南乐,还是在笑自己。 一声关门声响后,再无声响。 只听见另一道不算熟悉的女声,轻轻叹息。 林晏虽隔着一道帘子未见那人的面容,眼前却已经出现少女冰雪般剔透的面容,这几日隐约察觉到的细致照顾。 瞧着是冷面冷心,却不想是个面冷心热的姑娘。 就连这姑娘都对他存了一分怜惜,偏南乐心肠冷硬。 这世上于她来说,多得是比他好千倍百倍的男子。同样于他来说,比她更好的女子也多得是。 这样最好,谁都别把谁当真。各自嫁娶,再不相干。 很快方山堂果真来了人。 不止崔姨娘,王叔,还有先前已经见过一面的林夫人。 林晏见着林夫人,方才明白那一句,‘既然醒了,我去叫人来把他抬走’叫的是什么人。 多日未见的亲人,一见面却是死一样的寂静。 南乐立在门边,隐约觉出这气氛的怪异。 若是她丢了这么长的日子,不,莫说丢了这么长的日子,就是丢了两日。她爷爷找到她都一定红了眼眶,将她拥在怀里,百般心疼。 这林夫人……怎么却是冷着脸呢? 倒不像是找到了亲人,活似找到了仇人。 这一家人真是好生奇怪。 林晏躺在床上,没有起身的意思。 他面无表情的掀起长睫看了一眼来人,又无动于衷的合上眼。 林夫人立在床边,同样一张脸上,什么表情也瞧不出,只一双黑漆漆的眼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的人。 对峙数秒,还是林夫人落了下乘,先气势汹汹的开口,“跑出来这么些日子,看来你长进不少,连叫人都不会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