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虎想了半天,不明白自己这是哪里招惹了这小祖宗的不高兴。 她这些日子可没有来打扰他,半点都没有坏他的好事,方才也是老老实实的蹲在窗户外面,没有乱看不该看的东西。 她这样跪了许久,沈庭玉却仿佛根本未曾看见这么一个大活人。 他立在灯影下,玉手执木梳,细细打理着一头青丝。 浴室内只有水落在地上的滴答水声,安静到诡异。 每一滴水都像是在为她的生命做倒计时。 赵小虎的额头触地,一颗心都揪紧了,只觉得今日这位祖宗似乎尤其的心情坏。 片刻后,沈庭玉将梳顺的长发束起,嗤笑了一声,“无所事事?好一个无所事事。” 赵小虎匆忙改口,低三下四道:“我说错话了,不是无所事事。向阳关那边传了好信来,我按着您一早的意思,替您写了回信。 这几日小的将城主府盯得密不透风,襄州那位贺公子虽然盯不过来,一个人眼睛不够用,但也留了人手一直盯着。 至于刘难敌,他们只那一日进了城,很快就出城,进了山林遁去,再无踪迹。”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忍不住小心翼翼的抬起头观察沈庭玉的神色,“属下可是把您的话记在心里,每日查着进出的人。不过城中只有往外逃的人,绝没有心怀意图者再进入,一切都如您所料。属下……还是不明。属下究竟做错了什么?” 沈庭玉脸上明明在笑,那笑容天真又灿烂,但却让赵小虎愈发的毛骨悚然。 “这一院子的男人,你是没看见?” 沈庭玉会专门提点,那就一定是有什么异常的。 赵小虎一面提心吊胆,一面满头大汗的冥思苦想,“看见了,都是船帮的人手。这些人早就在城中了,只是些水手,平日里没有什么……等等,不对。” 忽然,赵小虎意识到什么,一掌心的冷汗,几乎瘫倒在地,“这些人我没有查过,他们平日里在城中做事。我只想着他们不过是些无赖流氓从没有仔细查过,是疏漏了。” 沈庭玉阴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凶戾难言,压得赵小虎浑身都绷紧了,每一根汗毛都竖起来,控制不住的颤抖。 “南朝的水军就在眼皮底下竟一点端倪都没瞧出来,你这双招子要留着没用乘早剜了。” “南朝的人?他们竟是南朝的水军?” 赵小虎的心脏几乎跳出胸口,她不敢抬头,只能死死盯着面前的一滩水洼。 水洼上映出少年模糊而艳丽的影子。 他的声音冷淡,含着几分讥讽,充满压迫感,“不一定是水军,但一定是南朝的人。而且是卫家养出来的人。你今晚大可一试,卫家的剑法你不会认不出来吧?” 赵小虎面上神色颇为复杂,半响,才闷声道:“自然是,认得出来。” “这一丸药吃了,你要是再出这样的疏漏,该如何你心中清楚。” 沈庭玉甩出一枚朱红的丹药。 赵小虎扑过去一口叼住,囫囵吞下药。 她看着沈庭玉,神色犹豫,半响还是忍不住问道:“殿下。若是这些人当真效忠于南朝,您的那位太子妃是不是也该处理掉……” 沈庭玉的眼神一瞬变得极危险,唇边勾起一抹微笑。 他定定的看了她几秒。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