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她不将他当做男子,此刻他却深恨她不将他当成男子。 “真不生气?” “一点都不生气。” 南乐这才肯放开他,又快活的滚到了床里面去。 不多时,人便已睡熟了。 沈庭玉等了许久,终于听到身后人的呼吸已变得平稳,他试探着小声又唤了一声,“姐姐?” 许久过去,仍旧无人应答。 沈庭玉这才敢慢慢地,慢慢地翻过身,看一眼枕边的人,细细端量着她的眉,她的眼,简直无一处不好,无一处不美。 这样好的人,唯一的不好就是她心无他。 沈庭玉咬着下唇,喘息却仍难自控。 春情正盛,看着眼前人却又得寸进尺生出些许占有欲与不满,怎么都不满足。 他不甘心只做她的妹妹受她的照顾,却也被她所忽略,永远不拿他当成个男人,只当成怀中的孩子。 做妹妹,她便永远不对他设防,同样永远不会属于他。 他怎能满足守着一朵花,却只能眼巴巴看着这朵花让他人摘去。花开花谢都与他无关,最后只是因缘际会一场,转头成空? 他想要——他想要自此以后她的泪都为他而流,他想要光明正大将她拥入怀中,与她做一对天长地久的夫妻。 若是一开始,让他沈庭玉更早遇上她,一定不会忍心让她尝到伤情的滋味。 这一切,全要怪那姓林的。 沈庭玉手指收紧,不自觉用力,若是再有人敢摘他的花,敢盯上他的人,他便要他们有来无回!看谁还敢痴心妄想! 白鹰在疾风中振翅高飞,啼出一声啸月的尖鸣,鹅毛大的雪花被疾风裹挟着骤然撒向沉睡的大地。 沈庭玉长舒一口气。 他瘫软在床榻上,慢慢的整理着衣服,困倦的合上眼,脑中只余一个愤愤的声音,林晏这畜生他断不能留。 . 第二日一早,两人离开了码头,一起去城中买窗纸。 今日城中的情形与往日又大有不同。 原先城中许多铺子只是人都走完了,只留下一具空空的架子,大敞着门似乎还等着主人回来,如今几条街走过去,过往繁华的铺子竟然全部成了焦土,满地的断壁残垣,一丁点昔日的样子都看不出。 至于街头冻毙的尸骨,吊在树杈上如雪人般让风一吹就晃一晃的人影,自不必再提。 一眼望去,昔日多彩的城,今日却只剩下白雪的白与焦土的黑,再多不出第三种颜色。 城中走了许久也不见得有人,四面八方都静悄悄的,一点声响,一点人的气息都没有。 倒是远远的传来狗的吠叫声,二人走过短巷,便迎头撞上一群嘴边带血的瘦狗。 狗见了人,一哄而散。 沈庭玉深吸了一口气,露出灿烂的笑容,“姐姐,哇,今天的天气真好!” 南乐不自觉拽紧了沈庭玉的手,牢牢的把他抓住,一点都笑不出来。 “玉儿,你跟好我。千千万万别离开我的视线。” 她已经有些后悔今天带了沈玉出门。 若她一个人出门的危险只是十,带沈玉出门的危险至少是一百。 可单独将沈玉一个人留在家中,她同样不放心。 南乐只觉此刻的自己当真像是故事里的恶龙,捧着一颗宝珠放在哪里都不放心。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