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进去了。 太真宫中种着许多低矮的龙爪槐,瞧着像是有什么规律,只是辰子戚看不懂。跟着侍者在弯弯曲曲的小路上左拐右拐,绕了约莫有一刻钟,才走出了林子。 “殿下请。”侍者在大殿门前停下脚步,示意辰子戚自己进去。 太真宫的主殿,屋广梁高,地上铺着纯黑色的大理石,光滑可鉴。刚刚迈过门槛,一股清凉便扑面而来。 殿中摆设不多,地上随意地扔着几个蒲团,国师就坐在一张矮几后面,拿着一根蘸了朱砂的细笔描图。 门槛有一尺高,辰子戚的小短腿迈不过去,就先骑上去,再跳下来。国师听到落地的动静,抬头就看到跌跌撞撞翻下来的小家伙,不由得笑起来。 “殿下终于来了,”国师抬手,远处的一张蒲团无风自动地滑过来,摆在矮几边,“请坐。” 隔空吸物!辰子戚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种功夫他只听大陈吹牛的时候说过,还是头一次见有人施展,甚是新奇。 乖乖坐到蒲团上,辰子戚瞧着周围的一切都好奇,但面对着沉静的国师,也不好意思乱看,只能趴到矮几上,看着国师画画。 三尺长的雪白宣纸,用朱砂描出了一幅十分繁复的云纹,从头至尾,笔笔相连。 “这是什么阵法呀?”辰子戚轻声问。 国师画完最后一笔,将玉杆细毛笔扔到青玉笔洗中,清澈见底的水立时被点点朱砂染红,宛如在碧荷池中骤然翻出水的红鲤,颇有意趣。 “殿下来,是要问阵法的?”国师淡笑着看他。 “不是,”辰子戚挠挠头,决定还是问重要的问题,“章华殿里的那只小红鸡,就是护国神明吧?” 国师听到“鸡”这个字的时候,嘴角微不可查地抽了一下:“殿下认为是,那就是。” 这算哪门子回答,辰子戚皱眉:“它去哪儿了?”已经许久没见神鸡,不会是被宫中的下人给捉住炖了吧? “他就在你身边,”国师打开矮几上的檀木小盒,从里面取出一只巴掌大的画轴,递给辰子戚,“在你需要的时候,便会出现。” 辰子戚接过来,打开那小小的画轴,里面是一幅极为精细的工笔画,画的,正是那只红毛黄嘴的神鸡,扑扇着翅膀站在山石上,很神气的样子。 “殿下以后若有什么疑问,可来太真宫找我,”国师又塞给辰子戚一块小小的白玉牌,“只有一点万望殿下切记,关于这只小红鸟吃了含桃之事,不可与任何人提及。” 辰子戚揣着那块小小的玉牌,恍恍惚惚地走在回去的路上,国师的话不停地在脑海中回响,凉气从脚底一阵一阵地往上窜。 “十七年前的那位王爷,出了章华殿就被斩杀了……” 斩杀……了…… 待辰子戚离去,一人从屏风后面闪身出来。一身蓝衣罩轻纱,手持玉骨缂丝扇,身形修长,面容清俊,不是蓝山雨是谁? “缘何不让我见他?”蓝山雨蹭着国师坐下。 “还不是时候,”国师将面前朱砂绘制的长卷折起来,交给蓝山雨,“衣摆曳地三尺便可。” “这个花纹真好看,轻寒画的纹路越来越好了。”蓝山雨笑嘻嘻地把宣纸装到袖子里。 “你叫我什么?”国师冷眼看他。 “啊!疼疼疼,我错了,哥我错了!” 回到丹阳宫,辰子戚蹲在草丛里,闷闷不乐:“神鸡,快出来,我现在就需要你。” “你在做什么?”丹漪的身影从身后传来。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