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吧”,沈清眼睛一睁,还不太相信,这对儿子严厉也不一定就会对其他人严厉啊,夏琛是不是有些想多了呀。 夏琛呵呵一笑,撂下一句:“你且看吧。” 事实证明,夏琛真是料事如神啊。 …… 翰林院的生活,规律,但一点儿都不单调,尤其是每次掌院大人来巡视的时候,庶吉士学习那叫一个认真投入啊,似乎是一头扎进了知识的海洋,淹死到里面都不能出来。掌院大人估计是处女座的,严厉到表态了呀,背,那得挺得像竹竿一些直,眼睛,一点儿余光都不能外散,连桌上的笔墨纸砚,都得整整齐齐地放好,要是有人敢在课堂上勾肩搭背或者说悄悄话,那绝对是作死的节奏,掌院大人会把人弄出去好好教育一顿。 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掌院大人会骂你吗? 会!保准把你骂个狗血淋头,而且要是文化水平不够的话,你还听不懂。 对于这些庶吉士来说,今天掌院大人没有来,哦耶,好开心; 掌院大人来了,但巡视了一圈就走了,哇,好惊喜; 掌院大人来了不说,竟然还开始提问了…… 我的天啊,我来的是翰林院吗?不,我来的是地狱。 课堂上,掌院大人双手背后站在前方,他浓眉簇起,嘴角紧抿,一双鹰目不断地巡视着下方的庶吉士们,而下面的人呢?坐如松,脸紧绷,呼吸都不敢发出声。 沈清告诉自己,不能抬眼,不能抬眼,一定不能抬眼,坚决不能与掌院大人有目光接触。沈清知道,其他人也知道啊,就算原来不知道,熬了这么多天也知道了,于是掌院大人想找一个主动点的都没有,于是清清嗓子,点了一个最熟悉不过的:“李叔远……” 整个课堂都能感受到一种紧绷的弦慢慢松下来的感觉,可是李叔远的小心脏在颤抖啊,屁股也隐隐作痛,他心里在哀呼:佛祖啊,菩萨啊,孔子啊,助我度过此劫吧…… 李叔远的祈祷一点儿用都没有,他因为问题回答得不够“透彻明了”,被掌院大人兼老爹臭骂了一顿。 下课之后,沈清等一圈人来慰问李叔远,夏琛还拍拍李叔远的肩膀道:“叔远这些年真是受苦了啊,以前的事就一笔勾销,我现在是真希望你能找个喜欢的姑娘,要不然你这一辈子多可怜啊。” 李叔远瞪他一眼不说话,沈清又道:“叔远啊,掌院大人骂你就算了,反正这也是亲儿子,你也习惯了,我可真是怕了你老爹啊,你看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们少挨些骂吗?” 沈清是真怕掌院大人啊,自己是作为状元进来的又有什么用,该骂照骂,还要加一句“你一个状元连如此浅显的问题都搞不懂,如何服众,岂不是让众人质疑朝廷的权威”,沈清是真担不起这样高的帽子啊。 李叔远翻了一个大大的死鱼眼,道:“我还真有办法,你看掌院大人刚刚对我多和颜悦色啊。” …… 好吧,众人默默地走开了…… 翰林院的生活就这样苦哈哈的过着,四月过去了,五月份就来了,五月份一来,端午节就到了。 端午节这天翰林院休息一天,众人不仅可以脱离苦海,关键是还可以去看赛龙舟啊,京城南郊有一个很大的湖,叫作千波湖,每年端午节的时候这里就会举行盛大的赛龙舟比赛,连皇室也会派皇子前来观赛,可谓是京城一年一度的盛事。 这天沈清一家是和镇北侯府一起来的,朝廷官员都会有专门的看台,倒是不必与平民挤在一起,秦川一家人也在,姑太太看着瘦了一些,脸上的颧骨显得越发高了,整个人做盛装打扮,倒显得用力过猛了一些,秦瑶倒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看着情绪不高。 程景今日是参赛人员,如今正一身劲装坐在龙舟之上呢,他整个人英姿勃发精神抖擞,看着很有一些样子,程钰拉着沈沐就跑到湖边给自家大哥加油了,湖边虽有护栏,但沈清不太放心,还是跟上去了。 赛龙舟现在还没有开始呢,湖边就已经有些拥挤了,沈清把程钰沈沐紧紧拉在身边,就在这时,人群后面传来一声声的呼喝,沈清转身一看,不知哪家的豪奴正在驱赶湖边的人们,他们一个个五大三粗气势十足,看着很是嚣张,而这些豪奴的后面则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公子,头戴紫金冠,衣着华丽,腰间一块润若油脂的极品羊脂白玉佩,长的是眉目清秀唇红齿白的,可是脸上一片骄矜之色,一看就是在家里受宠的。 这一片都是官宦人家,自有那不愿意让位子的,可那些下人不管是谁一律推开,一个看着颇为富贵的公子都被推了一个屁股蹲儿,那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