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声,风吹过时,就会轻轻地飘起来。 这种料子银霜月在宫中的时候就知道,进贡上来的时候,大多是浅色,但身上穿的这个,许是银冬怕太扎眼了她不喜欢,便命人专门又挑染过的,比鲜嫩的粉色暗了些,正是银霜月喜欢的……脸上再不用糊着一层伪装的东西,舒服得很,清早脸上涂抹的脂膏,也是她多年来用惯的,自然也出自银冬之手,银霜月透过敞开的窗子看着银冬在屋内皱眉不知道在写着什么,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感叹。 若他不是自己自小养大的小混蛋,光凭着这份心意,哪怕他哪哪都不符合她的审美,却也能够让银霜月动容了。 偏偏他……哎。 孽障啊。 银霜月垂首摇头,摸了摸自己鼓鼓的肚子,怎么感觉比刚才更胀了? 走到院中的石凳边上坐着,银霜月才一坐下,便有人送来了茶水。 银霜也侧头看去,是早上伺候她洗漱的其中一个小婢女。 婢女悄无声息地正要退下,银霜月就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主子,奴婢名曰顺安。” 这不是个小太监的名儿吗?婢女们一般都是花花草草为名的,她不由得多看了小婢女一眼。 小婢女生得清秀可人,低眉顺眼,身形也还好,就是……胸小了点啊。 “主子,这是专门为您调制的解渴去腻消食的红果露。”小婢女手指了指桌上的茶壶,又见银霜月没什么吩咐,这才退下了。 银霜月伸手打开壶盖子看了看,确实是红果露,这地方这种时节要找到这红果……她叹口气,倒了一杯,入口酸甜,真是……他娘的爽啊。 叫顺安的小婢女退下去之后,从后门绕着进屋,把银霜月喝了红果露的事情说了,银冬手上片刻不停下笔如飞,旁边已经摆好了好几封写好封印了的信件。 他头也不抬,只对那小太监说,“长姐问你的名字了?” 顺安霎时间噗通跪在地上,俯首颤巍巍道,“……是。” 银冬写好一封,拿起来吹了吹,递给了旁边一直伺候的人,那人便折叠好,塞入了一封信中,再用专用的漆印封好。 银冬起身,看了眼地上跪着的人,“收拾下,不要在身边伺候了,去先行队伍吧。” 那人这一会儿的功夫便出了一身的冷汗,闻言如临大赦,扣头谢恩,却一开口,再不是娇柔的女子音,而是偏低柔的男子音。 银冬点头,从屋子里出去,径直朝着银霜月坐着的地方走去,身后的顺安回到了婢女们临时居住的偏院,利落地换了一身衣服,面上的伪装洗掉,嫣然是个颇为清秀的小太监,从内院出去之后,迅速纵马去撵先行的队伍了。 银霜月连喝了两杯,好喝得紧,倒第三杯的时候,被银冬按住了手腕,“长姐莫要喝得太多,怕是效果适得其反,更要难受。” 银霜月放下了杯子,将手收回来,坐在桌边不吭声了,也不看银冬。 银冬站在她身边,等了一会,才道,“长姐,左右闲来无事,回程正在准备,不若同我去个地方,权当消食如何?” 他话音一落,便有黑衣的暗卫自门口走到近前,躬身见礼,而后低声道,“车马已经备好。” 暗卫快速地飞掠而去之后,银霜月看向银冬,“我有拒绝的权利?” 银冬挑眉点头,“自然,长姐只要不离开我,你说的话,便是我的金科玉律。” 银霜月悄无声息,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说道,“那我不去。” 银冬却站着没动,银霜月转头瞪他,“不是奉为金科玉律?” 银冬点头,“自然,”他叹了口气,“今日那个名叫隶术的,已经审判结束,我以为,长姐会想要再见见他的毕竟……” 他故意说一半留一半,又道,“既然长姐不愿意,那我便独自前去吧,长姐可莫要再贪杯了,这红果露消食却甜腻,多饮性寒,这两日……” 银冬顿了下,说道,“这两日长姐葵水将至,不宜多饮寒凉之物。” 说完之后,便径直朝着门口走,真的没有带银霜月去的意思。 银霜月瞪着银冬的后背,恨不能把那上面烧出两个窟窿来。 她的葵水她自己都不怎么记着,只记得每月大概就那么几天,他又是如何得知还算得如此精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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