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男女名角翎帽红袍,凤冠霞帔,此刻正在对唱《帝女花》—— “落花满天蔽月光,借一杯附荐凤台上;帝女花带泪上香,愿丧生回谢爹娘……” 戏台下面,老爷子林佰欣和四个老婆正坐在前面美滋滋地看着戏。 林佰欣一袭休闲唐装,靠在椅子上用手拍着大腿打着拍子,一副惬意模样。 林建铭忙上前把手中炒年糕递给父亲道:“父亲,这是我从旺角为你买的年糕,你尝尝看!” 林佰欣笑了笑,伸手接过去,林建铭又把准备好的筷子递上。 母亲林赖氏表扬儿子:“建铭你也算是用心了,还惦记着你阿爸钟意食年糕!” 二夫人撇嘴道:“老爷岁数大了,让他少吃点这种油腻食物,还是多饮一些我煲的大补汤!冬虫夏草,人参枸杞,好有营养的!” 林赖氏不爽这二房老抢自己风头:“老爷岁数这么大了,还补个乜?你以为像以前一样,一周你能占三天?” “能占三天是我本事!大姐你是明媒正娶,我也一样!跟这《帝女花》上面一样,我也凤冠霞帔,吹着唢呐迎进门!” 林佰欣正在吃年糕,没想到妻子会和二房斗嘴,忍不住皱着眉头呵斥道:“你们讲完没有?请你们过来是听戏,不是让你们唱戏!” 林赖氏和二房见老爷发火,当即闭嘴,不敢再多说一句。 林佰欣却因为说话缘故,被辣年糕给呛住,咳嗽起来。 “老爷,你怎么了?” “老爷,你没事儿吧?” 妻子妾室一个个上前关心道。 林建铭也上前,刚要开口却被一人抢了先—— “父亲,饮雪梨水!”却是二少爷林建跃不知何时回来,还亲自端了雪梨水过来伺候老爷子。 林建铭回头再看一眼,却见那名之前被他吩咐去端雪梨水的女佣正一脸无辜地站在不远处,见他看来,就耸耸肩。 女佣也知道大少和二少一直在争宠,可这位大少爷总晚那么一步,这次又被二少爷抢先。 林佰欣饮了雪梨水,立马止咳。 林建跃回头呵斥大哥林建铭道:“大哥,不是我说你!父亲身体不好,现在食不得辣,你却偏偏要买这种辛辣东西来讨好他,到底是何居心?” 林建铭顿时涨红脸,说不出话来。 讲真,他还真有讨好老爷子意思,只是此刻被亲弟弟当着这么多人面儿大声呵斥,多少有些下不来台。 “咳咳,二弟,你怎么能这样说?我这也是……也是……” “也是什么?”林建跃打断大哥的话,目光灼灼:“不久前父亲因病晕倒,劳伦斯医生告诉我们要忌口忌饮食,难道这些你全都忘了?” “我冇啊!”林建铭摊摊手一脸冤枉,“你不要冤枉我!我买年糕给父亲大人,也只是顺手为之,想要让他高兴!” “让他高兴?为了讨好父亲,你就不顾他身体状况?” 林建跃瞪着大哥,刚要继续说下去,这时林佰欣摆了摆手,“你们兄弟二人一人少说一句!” “老爷,饮茶先!”二房忙上前服侍林佰欣饮更多雪梨水。 林佰欣把嘴里的茶水咽下去:“大家聚在一起开心听戏,不是让你们在这里唱堂会!你方唱罢,我方登场!” 说完林佰欣又瞪了一眼大房林赖氏,还有二房林王氏,“都是你们教出来的好儿子!争强好胜,开口不留情!”又瞪向两个儿子,“你们可是亲兄弟,懂不懂乜叫互帮互助,弟恭兄谦?” 现场众人不说话了,只有舞台上那唱《帝女花》的花旦还在咿咿呀呀唱:“与君共举杯畅饮,红烛带泪却忍泪;相拥订终生,结伴泉壤有幸再生也不分!” 林佰欣用食指指尖轻轻戳了戳那盒炒年糕,“一盒年糕而已,就让你们丑态百出,好羞耻的!” 众人更是不敢吭声了,连带那些佣人们也大气不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