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伙匪徒,与先前几次追杀封晏的是同一拨,而这回我们得了切实的证据,回京路上设下重重埋伏杀人灭口,恐是未想过我们还能回来。那些人以为我们必死无疑,以道出刘渊指使,那刘渊是你亲弟弟,自是得你授命,当年事情真相大白,最恶毒的是你。” 沈如意的声音同时响起,字字铿锵,掷地有声。封墨台闻言深思几许,喃喃念了刘渊的名字,面色一下黑沉如墨,“是他——”两人同在军营历练,难道熟悉部署,也能屡屡破解…… 惊呼落,却是封晏承了话去,“她将刘渊故意安排在你身边,若非你此次受伤避开,已是踩着你失利上位。毕竟还有一种杀人无形,是捧杀。” 封墨台一震,对上封晏幽沉的目光幽幽腾起一抹羞愧,转瞬便被愤怒取代,“毒妇!” 众人也是惊于她的心计,还是文静一语中的,若非她方才被设计道出,谁也想不到这一向端庄近乎冷漠的大夫人会是这样的人! “芷娘她,她怜你在京城无依,对你多有照顾,你怎可、怎可——”许氏听闻,簌簌落下泪来,是为好友含冤多年终于得以昭雪,亦是对刘氏那深不可测切切心寒。 封文静扶住了哀泣的母亲,白日所问并非错觉,而是这大伯娘当真是恶毒,因此遭刺激竟不觉说话都利落,甚有条理道,“该是移交官府,按照大梁例律处置!” “不要——不是的,我娘不会害人的!”封文茵此时冲了出来,早叫父亲的眼神吓破了胆,护在刘氏身前,顶着一众目光压力,颠来倒去便只有一句不会害人,连求情都显了薄弱极。 一道苍凉声音喝止,封肃正正凝向刘氏,一阵发寒,竟不知枕边人是这副面目。“芷娘感念你几番为我受伤,在母亲提出要为我纳妾时,便主动推荐了你。是我不同意。” 当时他质问,以为她当真是颗捂不热的石头心,将自己推给别人,然她却说并不是不爱,而是,有一个那样全心爱你的在身边,我好放心。 如今回想来,却像是钝刀子剜心,尚不见血,却撕心裂肺的痛。 刘氏低低唤了一声,眉眼划过愕然,“封郞,你该知我对你心意我是……” “若我知晓会种下这等恶果,当初就不该救!”封肃再启口,言语间尽是懊悔与怨愤,睨着刘氏逐字逐句道,“那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 刘氏浑然一颤,狰狞未散的面庞因那话语现了扭曲,哑声质问:“难道老爷就不顾念这几十年的情分!” “我于你从未有情,若有,那也只是感念。”如今尽是饮恨。 刘氏踉跄晃了一下身影,她环视四周,除却一心为她呐喊辩解的封文茵,周遭俱是用惊恐的,不屑的,甚至恨的怨的,然都及不上封肃那句话的威力。被封肃的无情深深刺痛,一句话否了她这么多年的真心相待,悉数成了笑话。 余光里,她看见封晏与沈如意,似是后者脚伤的缘故,他便让人踩在了他的脚背上,叫她顿时回想起,其实不然的,儿子肖父,封肃其实也是如此深情的,不过他的深情都给了一个叫苏芷的人,她羡慕的,嫉妒的,都是因她不曾得到过半分。 “移交官府办,这家丑还是捂着,不若私下处置了得好。”张氏缓过心绪,为刘氏的恶毒后怕不已,当即道,“反正已经有先例在……” 这话一出,又惹来一瞬寂静。大家都不由想起了已故那位,封肃脸色更是惨白了几分,一个七尺男儿伛偻着身子,仿若苍老了十数岁。 他轻轻一摆手,家仆作势上前,刘氏眸中划过不置信,死死凝着那人,陡然化作了戾色,手中银光一翻,却是直直朝封晏刺去。 是他,是他坏了自己的计划,与那人一样,都不该存活于世阻碍她,实则早早就动了杀心,攥紧匕首用了十成的力道,妄图同归于尽。 封晏早就有留心,让红隙扶着娇娘,顺手抄起青花瓷瓶一挡,瓷器碎裂的同时身形已闪出几步远,不断拿了东西抵挡刘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