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陆勉即便称不上君子,也不会做出如此小人之举。况且,我心里念着的是谁,王妃应该清楚。”他看着余竞瑶的目光软了下来,神情脉脉,是余竞瑶最怕见到的。 余竞瑶深吸了口气,这事她心里清楚了。陆勉说的不是假话,他和余沛瑶的确没有单独见面的机会,况且在服丧期,他岂会没了理智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来。到底是自己太轻信妹妹了,可谁又能想到她会为了嫁陆勉,拿自己名声做文章。 “陆尚书不要多心,我不过提了一嘴而已。还是盼着你能收回退婚的决定。” 陆勉依旧摇头,意已决,他不会改变的。 “这算背信弃义吗?为了这婚约,父亲许了你什么,你我都清楚。” “王妃是指尚书令一位?”陆勉挑唇而笑,“晋国公是替我言了一句,不过这也只算是锦上添花,因为这尚书令之位,本就是我的。原尚书令温大人是我恩师,也是父亲的挚友,父亲在病榻之上,还有意识的时候,温大人便许下,他致仕后,保我继任尚书令。晋国公进言之前,温大人便已经向陛下上书了。” 余竞瑶似乎想起了在哥哥大婚前,她曾经在栖品斋前遇到过陆勉,那个时候他就是和尚书令在一起,其实他们早就有联系了。 这一刻什么都想开了,心里反倒乱了起来。自己认为的事,都面目全非了。 她叹了口气,问,“也就是说,这婚陆尚书是退定了?” 陆勉神色依旧不改,余竞瑶隐隐感受到了当初她退婚时,陆勉的那种无奈了。“好。那我对妹妹也有个交代了。”该帮的都帮了,她应该也没什么好怨的了。 “王妃今儿的话是问完了?”陆勉突然道了一句,“那接下来是不是该我说了?” 余竞瑶看着他,二人对视半晌,见她虽没应,却也没有拒绝的意思,陆勉径直说下去,此刻宁王不在,有些话倒是说起来方便一些。“镇军将军被削权的事,王妃应该知晓了,不过王妃可知道他因何被削权,你不替他觉得冤吗?” 余竞瑶不明白他是何意图,回应道,“哥哥指挥失误,理应受罚,没什么可委屈的。” 看来她确实不知,陆勉解释来,“恭禄攻下了瓜州城池时,便扬言要南下东进,但为了军需给养,不得不暂时止步于此,那个时候,吐蕃王和恭禄早已有了嫌隙。若是宁王在到达之时,直接用那四两拨千斤的反间计,想必也定会成功的。可他偏偏要先起兵夺取瓜州城池,我不相信他不知道余将军定会消极懈怠,此战必败,他还要打。原因不得不让人深思啊。” “陆尚书的意思,是本王有意设计余将军,陷他于不义了?”沈彦钦神情淡定润和,带着一抹不屑的笑意,跨步迈入了正堂。他看了一眼陆勉,直接走到余竞瑶身边坐了下来,对她笑了笑。 “不是吗?殿下若是直接施了此计,一举得胜,也就避免了余将军的懈怠之罪了吧。这一仗,不是打给陛下看的,又是何意?” 陆勉语露芒锋,沈彦钦依旧气定神闲,风轻云淡地笑着,“陆尚书好清楚啊,耳朵伸得这么长,不怕听差了消息吗?” “宁王是觉得我说得不对?那殿下可敢把事情原委讲出来。” 沈彦钦下颌微抬,傲视看着堂下的陆勉,冷笑道,“讲?你觉得你够资格让本王讲给你听吗?” 陆勉语塞,尴尬地冷笑一声,便不语了。沈彦钦转头握住了余竞瑶的手,看着她道,“王妃可都与陆尚书讲清楚了?”余竞瑶微笑,点头。 “好,那你先回吧,我还有话要和陆尚书说。”沈彦钦捏了捏她的手,又温柔补道,“方才宝儿找娘亲了,你快去看看吧。说他被你宠坏了你还不承认,他把乳母的脸都抓红了。今儿晚上我若管教他,你可不许护着。” 余竞瑶听他数落自己,不乐意了,又急着去见宝儿,瞥了他一眼,娇嗔道,“是是是,就你说得对。”说罢,对他馨甜一笑,又目光清冷地看了陆勉一眼,退了出去。 瞧着这温馨一幕,陆勉心底不由得生了酸意,如果当初他没放手,或许这一切都应该是属于自己的吧。他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能释怀。 “陆尚书。”沈彦钦已经离开了几案,走到了他的身边。“那就请陆尚书移步后院,我可是有个人要带给陆尚书见见呢。” 陆勉跟着沈彦钦越走越远,穿过了园林,一直到了西北角的省身阁。宁王府的人都知道这省身阁是领罚关禁闭的地方,对它是望而生畏,若是知道这后面还有一个审讯室的话,只怕此生都不敢靠近了。 二人坐在了省身阁的高几前,金童端来了沏好的六安,沈彦钦漫不经心地品着茶,瞥视着一旁困惑不已的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