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和小婢都经了手。担心日子久了更是蛛丝马迹都被抹去了, 她让霁颜私下里挨个去探探。 沈彦钦供了灯返回时,余竞瑶正搂着宝儿睡着, 他盘膝坐在罗汉床上默默地看着母子两人。 这几日她都不曾好好休养,没日没夜地搂着孩子,贴在自己的胸口,都快揉进自己的心里了,如此自然注意不到沈彦钦了。心里没了位置,他连床都没有了,每夜只能委屈在这张罗汉床上守着他们母子。 这会,宝儿突然动了动, 声似奶猫似的哭了一声。这一哭,余竞瑶登时张开眼睛,像从梦魇中挣脱一般, 立刻抱住了孩子, 贴紧自己, 一面紧张地哄着,一面颦眉浅忧,眼睛都红了。沈彦钦赶了过来, 瞧了瞧,心疼地摸着余竞瑶的肩道,“应是饿了,我唤乳母来吧。” 余竞瑶眼巴巴地望着乳母把孩子抱了出去,沈彦钦轻叹,如此牵着她的心,早晚要被熬坏了。“你不必忧心,他不会有事的。郑大夫说过,虽是早产,宝儿都发育全了,熬过了这段日子,只会一天比一天好的。” 余竞瑶缓过神来,酸涩一笑,“我知道,我只是觉得对不起他。” “你给了他生命,何来的对不起。若是要怨,也怨我没照顾好你。”沈彦钦坐在她身边,揽着她的肩。 “怎么能怨你呢……”余竞瑶喃喃,突然想到了什么,“国舅的事都处理好了” “嗯,都好了,葬在了陈氏祖墓。”沈彦钦道,“我去见了百净大师,毕竟是佛门净地,破了杀戒……” “其实他没决心下手的,殿下何苦非要杀了他。” “他伤了你,我也是一时冲动。何况今儿饶了他,岂知他日后不会再起歹心,留着他终究是个祸害,陈氏被赐死的时候,他就该跟着她去的。”沈彦钦语气淡漠,不以为然。这让余竞瑶想到了那日国舅说过的话。 “他说皇后和太子是被诬陷的,真的吗?” 沈彦钦沉默片刻,看着余竞瑶,捋顺了她额角的发丝。“也许吧,不管怎样,他们都是罪有应得。别想这些了,好生休息,你若熬坏了,让宝儿怎么办?心疼他也得心疼自己啊。”说着,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扶着她躺下了。“承越还要看小侄子呢,等你好些了,我找机会带他来。” “嗯。”余竞瑶淡淡一笑,“许久没见他了。” 沈彦钦的话说得模棱两可,余竞瑶心忖,难道说这件事不是他做的?不过无论如何,这事过去了,她也不想多费心思去考虑了,还有其它待解决的事没弄清楚呢。 霁颜暗中查探,总算摸出了些头绪,在食膳房小婢松兰的私物里找出了一些生桃仁,这东西活血,孕妇禁忌,少食无状,多食会致滑胎。 这就对了,那芙蓉糕清香的苦味便是从这来的,想来能让自己滑胎,这手脚她必是做了多日了。 “能确定是她吗?”余竞瑶看着那布袋里奶白的桃仁问。 霁颜肯定地点了点头,“她嫌疑最大,我在她私物里还搜出了这些。”她双手托着一素白的绢帕,几颗银裸子上面摆着一只点翠镶宝石的蝴蝶簪,余竞瑶看到这个,心凉了半截,她都懂了。松兰是留不得了。 余竞瑶让沈彦钦去接承越来,趁宝儿被乳母带了去,她把松兰唤了来。松兰面对证物,心慌意乱,却如何都不肯承认自己有害人之心。 “那这簪子哪来的?”这东西贵重,确实不该她应有。松兰支吾了一会,低声道,“偷来的。” 很聪明,知道偷盗的罪可比蓄意害主小多了。余竞瑶冷笑,把簪子扔到了她的面前,语气虚弱,却透着森寒道,“好厉害的丫头啊,都能偷进宫里了。” 这簪子样式虽老了些,可那宝石是南洋进宫来的,那雪青色点翠,岂是寻常能见的。宫里喜带点翠的,又位高尊贵的,就那么一人,余竞瑶心寒啊。 松兰闻言,猛地一个激灵,冷汗涔涔,她怎会知道这东西是宫里的,偷盗宫中之物,那可是死罪啊。她战战兢兢伏地不起,“我不是偷的,这不是我的,王妃,不是我的。”说着,跪着朝王妃蹭了蹭,大哭起来。 霁颜见状,赶紧按下了她,拧着她不让她出声,“把小世子惊到,拿你命都不够赔!”松兰大惊,赶紧捂了口,满目的惶惶。 “我知道这簪子不是你偷的。”余竞瑶淡漠地望着松兰。她一个灶房不出的小婢,哪里能偷得到宫里的东西。“说吧,哪来的。” “是,是钱嬷嬷给的。”松兰自知挨不过去,实话实说了。自家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