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去了?”卫潜一身戎装未解,虽是问句,语气中的肯定却是十成十的。 萧锦初就可怜兮兮地偷瞄着陈女官,那眼神真是要把冰人也给看化了,陈女官不由叹了口气:“是婢子的错,不该陪锦娘子出府的。” “你有错自然要罚,她的错也不能就此免了。”卫潜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萧锦初瑟缩得越发厉害。 “你这些日子太不像样,去抄上十遍《孟子》静静心,不抄完不许出门。” 审判结果出来了,萧锦初只觉得眼前一黑,几乎要晕过去。她又不敢像对陈女官一样去拽师兄的衣摆,只能带着哭腔喊:“师兄……” “怎么?嫌少吗?”卫潜此时倒很善解人意,马上接到:“那不如就改成抄《淮南子》吧!” 萧锦初此时眼睛不发黑了,简直是整个人都木了。《淮南子》比《孟子》长了三倍有余,要是真抄上十遍《淮南子》,她估计到明年这个时候都别想出门了。 “还有,把她的鱼给我丢去厨下。整日捉鱼打鸟,心都野了。”卫潜最近为着战事焦虑,也没什么心情来管调皮的小师妹,施以最后一击后便背过身去书房了。 只剩下一个欲哭无泪的女娃僵在原地,陈女官看了心疼,忙劝慰:“最近忙秋收,听说北狄又在蠢蠢欲动,郎君操心正事还来不及。这回你可算撞了个正着!待过些日子我再探探郎君的口风,现在你且收收心,乖着些罢!” 好了,鱼没了,人也给关了禁闭,这鱼鲊算是彻底泡了汤。这种时候,换了一般人可能也就算了。 但萧锦初不是一般人,她是个有毅力的孩子。特别是她认定了的事,就非做不可。这个毛病一直到她长大成人也没好,此时发作起来自然更是厉害。 于是,她暗自制定了一个计划。先做出一副乖乖受教的样子来,天天认真抄书。除去给师兄请安,那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连这么装了五六日,连最亲近的陈女官都只当她是转了性,纳罕不已。 一番隐忍之下,终于被萧锦初等到了一个好时机,这天府里卫潜与府里所有的幕僚都去了城楼巡视。萧锦初就哄了陈女官去给她到膳房取点心,趁这点间隙熟练地甩开所有侍女,从后墙的狗洞溜了出去。 这下真好比打破玉笼飞彩凤,顿开金锁走蛟龙。萧锦初一路走着,实在对自己的作战计划无比满意。 可这份满意在出城之后很快就化作了乌有,无它,四周太安静了。官道上没有平时随处可见的行人与小贩,连平时挤满了人的水棚下头都空空荡荡。 田野里更是静得连虫嘶鸟鸣都听不到,静得叫人胆寒。太反常了,是不是该回府去?萧锦初不禁犹豫起来。但一想到那没抄完的《淮南子》,想到这次被抓住可能一年半载都没机会出来,她马上又下定了决心。 鱼且不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想到这里萧锦初不由收敛起脚步,临时拐上了一条小道,她想先去李家村看看。 然后,她见到了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一幕…… 村子在燃烧,升腾的火光虽然还隔了很远,依然能灼痛人的眼。萧锦初警醒得很,当即伏下身,整个人埋在茅草中缓慢地往前爬。 所有人都被聚集在村口,一队穿着皮甲的骑兵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喊了几句听不懂的话。萧锦初的心在缓慢地下沉,是北狄人。虽然兖州与北狄相接,双方常年交战,但这还是萧锦初第一回看见活生生地北狄人。 他们既没有红眉毛绿胡子,也不是如夜叉般青面獠牙,就是生得高大些,五官也更深刻粗犷。 见村民们只是发抖,却不答话。有个懂汉话的兵就站了出来:“问你们呢!粮食在哪里?趁早交出来,惹了咱长官,叫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兵大爷,咱们实在是没粮了。”一个胖胖的妇人忽然扑通跪在了地上,膝行两步,连着磕了几个头。“求你们放一条生路吧!” 她这一跪,其他的妇人也都拉着孩子嘤嘤地哭了起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