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不去爬树了?”卫潜喝了口酒,调侃道。 被翻了旧账的萧师妹也不恼,脸皮比那包铜的门板还要厚上三分:“现放着师兄在,爬什么树啊!” “确实有点邪门,”又不是什么皇室密辛,卫潜干脆满足了她的好奇心。“齐翔和蒋澄已经把封存的器物全部验了一遍,都无异样。” 萧锦初虽说大部分事情都漫不经心,然对感兴趣的事情是格外愿意琢磨一下的:“该不会是在进宫前就遭了毒手吧?” 要是凶手不是宫内的人,其实在外面动手是要容易得多,也少担不少风险。要是人干脆死在宫外那就更完美了,萧侯不无遗憾地想着。 就为死了个傅五,卫潜来来回回也不知道听了几场报告与辩论,案情都快倒背如流了。“那天你也看到了,狗不过隔了两刻就断气了,按说换成人也不会超过半个时辰,那时傅玉已经在华林园中挥毫作赋了。” 作赋,作赋……这些倒霉的才子就知道作些风花雪月的东西。萧锦初戳着掌心,恨恨地想着。不知稼穑,不分五谷,也不知道国家养着他们做什么用。楚向澜好歹还会治个病,果然是强多了。 “等等,我好像有些明白了。”电光火石间,萧锦初忽然击了下掌,把卫潜手上的酒都给吓洒了一半。 不顾皇帝陛下的白眼,萧侯笑得极像常管事养在后院的那只狸花猫:“师兄,这一回你是想让齐翔将功折罪呢,还是让蒋澄锦上添花?” 她师兄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把杯中剩下的雨露春一口干了。“只要你能找出凶手,给朝臣一个明白的交代,我随你怎么折腾。” 于是,萧锦初就真地折腾出了一个大场面。 第二日朝会一开,有御史弹劾萧侯初得爵位,却不知检点,犯禁夜行。蒋澄正睡眼惺忪站在班内,闻言登时清醒过来。没料到除了自个,还有人敢公然与萧锦初这婆娘作对,不禁非常景仰这位勇士。 这里头却有个缘故,打前朝开始,几十年内就没停过烽火。就是太/祖爷登了基,也算不得太平。先是西征,足足打了六年。随后少帝上台,就遇上了和北狄的一场大仗。等今上坐了龙椅,好不容易北方战事结束,南边又乱起来了。再加上各路流寇,起兵的藩王,过不下去聚众造反的……真是从年头到年尾,一天都歇不下。 乱世嘛,是容易出英雄的,但一般特别能打的将领都是出身草莽,连名字都写不全的那种。一对上文官,那就相当吃亏。 然萧锦初不一样,往前倒推十年,领兵的人物中文化水平最高的当数东郡王卫潜,也就是当今的圣人。再往下数,就是她了。 她祖父活着时就是一代大儒,屡受天子征召。父亲也是饱读诗书,她本人从六岁拜在海内名士褚冰门下开蒙,受教育程度可以平趟朝上大半官员。所以自打退了北狄朝中议功时,个别有心人想捏一下这个看起来还挺软的柿子,未遂被扎了一手刺之后,敢挑这位姑奶奶毛病的人就不大多了。 话说回来,犯夜这个罪名吧,可大可小。像蹇硕叔父那样被活活仗死的毕竟是少数,但怎么说都是落了把柄。就算免了仗责也是大丢脸面的事,又没抓着现行,于是一干人都等着看萧侯自辩。 “没错,臣是犯了宵禁来着……”谁曾想,她居然大剌剌地一口承认了,实在跌碎了朝堂上下的眼珠。 这头闹将起来,就有人暗暗思忖,既有出头鸟,不妨跟着补几箭,也好压压这个武妇的威风。 还未来得及开口,萧侯又补了一句:“华林园一案至今未破,臣助齐虎贲寻访证人,略晚了些回府,确实干犯了国法,诸公议一议要怎么治罪罢!” 此话一出,旁人也就罢了,蒋澄先冷笑了两声。他这些日子就忙这事呢,整一个云山雾罩,哪里来的证人? “敢问征东将军,寻的是什么证人?”正想着,就有人替他问了出来。仔细一瞧,正是已经报了好几天病的傅老太尉。人到暮年,丧了一个颇有出息的孙儿,傅老太尉的精神头看起来很是不如从前,皱纹都深了几分。 “不瞒太尉,还不只是证人,犯人亦一并找着了。” 萧锦初拱了拱手,再次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开了口。 谢丞相乃是百官之首,只见他先与安尚书令对视了一眼,随即道:“既如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