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坐下来,端起自己的酒杯,轻松自在,又坐直了身子,“不过。” 不过什么,武将们也坐直身子。 “不过但凡能跑的,不管跑到谁哪里,大家还是伸个援手。”青衫文士道,“听天命,尽人事。” 天命在前,人事在后,那就好办了,武将们松懈了肩头,又怅然或者激动。 “能助兄弟我必然是要助的,再怎么说我们同是宣武道兵马。” “如果我侥幸能跑,你们不要救我,我也不会跑你们那里去,能活着就活,不能活,我就死个痛快。” 酒席上重新热闹起来,感叹乱世骂老天喧闹嘈杂,眼看天色不早,青衫文士起身告辞,几个武将亲自送出去。 “亭儒先生。”其中一个武将喝的脸通红,握住青衫文士的胳膊,“我是小人心了,我以为你是替曹校尉来说服我们与他联手的。” 青衫文士哈哈一笑:“这不是小人心,这是人之常情,是个人都会这样想。”他拍了拍这武将的胳膊,一挑长眉,“不过在这乱世里,不当人能活的好一些。” 武将们都跟着哈哈笑起来。 “是啊,谁能想到人人都想壮大兵马,我们却不想呢。” ...... ...... 宣武道虽然没有叛军,村落也几乎荒无人烟,大路上更见不到人来人往,唯有兵马肆意。 陈二站在山坡上,俯瞰这队疾驰而过荡起一层层尘烟的兵马,视线盯在兵马正中裹着斗篷遮住头脸的男人,男人不穿铠甲不配刀文弱纤瘦看起来很不起眼。 “姓张名亭儒,是宁安府大族张氏子弟。”他将打探的消息说来,“战乱起后,他主动迎曹贵入城,协助曹贵守城扩兵。” 项南赞叹:“大家子弟做起门客果然不一般,把野鸡都能变成凤凰。” 世家子对世家子更刻薄,陈二撇嘴:“这只野鸡现在骑在你这个凤凰头上拉屎呢。” 项南一甩斗篷转身:“粗俗。” 对付你们这些凤凰就得用粗俗,陈二得意,转身看项南滑下山坡:“你做什么?” 项南头也不回:“走啊。” 陈二跟着滑下去:“终于要走了?回安东还是回滑州还是回太原府,还是去见见楚国夫人跟她哭一哭?” 项南回头一笑:“我跟她哭一哭,她也不会给我兵马的。” 陈二喊:“这叫自知之明吗?” 项南没理他,与陈二一前一后滑落脚踩在大地上,安静等候的亲兵牵着马迎过来。 “我们现在有多少人手?”项南问。 亲兵道:“为了避免惊扰,入宣武道的只有一千人,其余三千人在外等候。” 除了留在安东的兵马,从滑州带来的白袍军只有四千人了。 “不过姜爷带着人也跟来了。”亲兵又道,“他们不肯回太原府,说大小姐要他们跟着公子。” 项南举起手捏了捏手指,恍若在掐算什么,道:“四千嘛,也足够了,让大家都进来吧。” 陈二问:“你要做什么?” 项南翻身上马接过亲兵递来的长枪一挥:“当然是杀曹贵。” 说罢催马向前而去,陈二愣在原地差点没回过神。 杀曹贵? 曹贵那边可是有一万多兵马。 而且真的杀?不管怎么说,曹贵的这些兵马没有投敌,还是卫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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