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还是几分熟悉,如果要冲阵,只能杀死那些民众了。 令兵握紧了鼓槌,他杀贼兵从来没有畏惧过,但杀民众...... 犀利的破空声传来,如雨的箭从叛军阵中飞来..... 距离已经到了弓弩范围。 淮南道的兵阵一阵骚动,盾兵们上前举起盾甲,饶是如此前列的兵马还是有伤亡。 那群被充作肉盾的民众也倒下一片,身后的那些弓弩根本不在意他们的死活,有故意的无意的箭射向他们。 哭声喊声更大,向这边跑来的速度也更快..... “跑啊,跑快点!”独眼叛军将领发出狂笑,“跑的越快越好!” 一刀拍在马身上,马儿哀嚎着疯狂向前冲。 “杀!” 伴着狂笑怪叫兵马们或者骑马或者奔跑冲向这边的淮南道军阵。 在对方箭雨射来时,中五已经跳上车驾,一脚将令兵踹下去,怒喝:“军法处置。” 立刻有兵将这令兵按住拎下,中五握住了鼓槌就要敲响,李明楼伸手拦住。 白纱下伸出的手臂纤细柔弱,但让中五的双手立刻停下。 鼓槌也被李明楼拿走。 小姐到底是女孩子,不忍心.....中五有些焦急,但征战哪能讲仁心。 李明楼看向前方冲来的民众以及躲在民众后的叛军。 “我说一句,你们喊一句。”她说道。 这是对军阵中的兵马说的,无数的视线落在阵中央战车上的女子。 “扬州城的父老们,我是楚国夫人,楚国夫人是来平叛攻城,不是来杀你们的。” “你们要明白,害死你们的不是我楚国夫人,而是你们身后的叛军贼子。” “我不攻城,你们会死,我不攻城,死的人会更多。” “我青天白日下誓言,你们死后,我为你们收尸安葬,我为你们报仇雪恨,我会用这些贼子叛军的五脏六腑来祭奠你们!” “你们是为我而战,我淮南道英雄庙,必有你们一席之地!” “你们将会得到香火供奉!子子孙孙无穷尽!” 清亮的女声在如雷的喧嚣中喊出去,随着她一句,便有数千兵马齐声重复一句,一声接一声滚滚冲向叛军阵营。 最后一句话喊完,李明楼举起了鼓槌,中五拦住声音沙哑道:“夫人,让我来下令。” 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平民百姓,李明楼下令动手,将来的声名便无可挽回..... “不举刀手上就没有血吗?”李明楼道,将鼓槌重重的落下。 战鼓隆隆,军阵齐动,兵马以及箭雨向扑来的民众和叛军而去。 最前方的民众倒下一片,但除了倒下的也有人掉头向叛军冲去。 那是一个花甲老者,手中握着一根竹竿:“楚国夫人说了,为她而战,我就是淮南道的英雄,我入英雄庙,我老儿香火后事无忧。” 这是决心赴死的,但也有想求生的。 “杀了叛军,助淮南道杀了叛军,我们就能活了。”有瘦弱的男人喊道,赤手空拳扑向身后一个叛军,一口咬掉了他的鼻子。 两边的军阵撞击在一起,再也听不到哭喊声,只有厮杀声震天。 李明楼一下又一下的擂动战鼓,血腥气冲天卷起狂风,这一片大地上遮天蔽日。 ...... ...... 江陵府深暗牢房里盘坐的木和尚睁开了眼。 他仰头向上用力的嗅了嗅,睁开的双眼通红。 他站起来抓起木杖走到牢门前,拉开牢门大步走出去。 木和尚毕竟对江陵府有功,虽然神神叨叨且古古怪怪,所以知府将他关起来以待再查问,但并没有苛待,牢房收拾的干净,一日三餐也随叫随到,牢门更是不会上锁。 木和尚进来后没有闹,也没有再去骚扰李明华,而是开始打坐,好几次狱卒怀疑他死了不得不探探鼻息..... 在外边说笑的狱卒陡然看到走出来的木和尚吓了一跳。 “大师,你,你要去见知府大人吗?”一个狱卒忙问道。 木和尚摇头:“我要走了。” 他说着话脚步不停。 狱卒一时没反应过来:“走?去哪里?” 木和尚看向远方,日光下他的面容越发的昏暗不明:“去找把人间变成血海尸山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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