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施粥,冬日难熬,能有一口粥活命,沿途听闻消息的流民乞丐蜂拥而至,待听说是皇帝的龙驾更是不肯离开,一路遥遥跟随。 这让很多官员不满,一是拖慢了行程,二是耗费钱粮,最主要是不安全也不像样子……… 看看那长长无边际的乞丐队伍吧。 但他们的意见被李明楼驳斥了。 “没有比他们更能让陛下安全和有天子之威的人了。”她道,让他们好好看看跟随的队伍,“那不可是什么乞丐,那是陛下的子民,也是陛下的荣光!” 而做到这些,只要一碗粥一口饭,沿途也好,京城的人也好,就能看到这个从麟州来的陌生的幼帝是多么众望所归。 官员们沉默无言,你有兵马有胆量你说了算吧。 也就是现在安康山死了,叛军散了,沿途行路没那么危险了……否则能尽快安全的回京城就是最重要的,谁在乎声势是不是浩荡! 队伍在大地上铺展无边无际的营地,兵马列阵一道道将营地分割成不同的部分,每个不同的部分便是一个个临时城镇,有兵马,有官吏巡查管理,井井有序。 今次扎营后比往日热闹,朝堂大营里也挤满了官员,这是京城的官员们赶来见皇帝,以及汇报商议入京的诸多事宜。 来的一多半都是旧时官吏,旧人熟友相见少不得一片痛哭,再看到皇帝崔征三皇子的棺椁,更是当场哭晕过去一片……再接下来就是拜见太后和幼帝等等,这些热闹李明楼没有参与。 她手握兵马那就去做兵马该做的事,内里朝廷的事……她选了宰相,就交给他来做,省的那些文官对她戒备,凭添麻烦。 她也没有闲着,在自己的大营里,接到最新的消息。 消息都不是好消息。 项云跑了。 “那么多人看着。”元吉大怒,“怎么就让他跑了?” 中厚垂着头跪在地上:“我有罪,我无能。” “起来吧。”李明楼道,翻看手里的信,“我们不是神仙,不可能事事如意万无一失,也不是你就无能了,只能说项云有本事。” 项云本来就不是庸人,他不仅从京城顺利逃脱,还给她留了一封信。 李明楼看着手里的信笑了笑,他并不说自己是逃走,而是去给皇帝报仇了。 听到皇帝遇袭身亡,悲愤呕血,誓杀安德忠。 于是他带着兵马回陇右,以截断安德忠逃亡西域。 “他不仅跑了,还告诉我们去了哪里。” 李明楼将信扔下,作为皇帝封的英武大将军,陇右节度使,项云跑的理直气壮,也没有理由把他怎么样……至少目前不能。 “跑就跑了吧。”她道,“他跑说明也没办法奈何我们,不足为惧。” 也许向虬髯正等着他跑出京城呢。 “另一个坏消息是什么?”她问。 另一个坏消息不是从京城来的,而是外边。 “我们在江南道的楚军,被驱逐了。”一个信兵道,“他们原本在江南道南境内协助驻守,但突然被驱逐,理由是侵扰了民众,对峙时江南道动用了兵马,土蝗受了伤,周石及时收兵退去,避免了更大伤亡。” 元吉的脸色更加愤怒:“江南道是疯了吗?” “明华小姐对此毫不知情。”信兵道,“周石带着人先退回江陵府,明华小姐去质问,目前还没结果。” 李明楼道:“不会有什么结果,也不用在意,以后这种事会越来越多。” ……… ……… “这种事会越来越多是什么意思?”元吉问,“小姐封侯,摄政监国,权势更大,大家应该更敬畏才是,怎么江南道竟然驱逐我们?” 李明楼道:“正是因为我封侯,摄政监国,大家才会这样。” 她站起来走了几步。 “元吉叔,陛下的死,我们虽然瞒着,但只要听到,就会猜到与我们有关。” “我现在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 “一不能服众,二是恶人。” 她停下脚回头看元吉。 “安康山叛乱,让大家陷入混乱,但也蓄养了兵马,壮大力气,现在安康山死了,又有我这个恶人……” 她伸手按着自己。 “……让大家看到兵马权利可以摄政监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元吉叔,试问谁不想这样?谁还肯听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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