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沉淀下来的稳重。 他在家也笑,笑得贱兮兮,总是讨好地对著周自恒,但终究是很开心的;他现在也在笑,对著个女人笑,却浮在表面,有时候会露出些瞧不上的讥笑。 像是完全变了个人。 周冲和女人下了船。周自恒鬼使神差般跟在他们后头。 他这一路脑子都在放空,混混吨吨,完全不知道在想什么,灵魂仿佛出窍。 周冲的目的地是南城的一处高楼,高昂的高档小区。 周自恒跟在后头进去,他穿的好看,又没有迟疑,保安只当他是小区里哪家的小孩,半分没有怀疑。 他们上电梯,周自恒走楼梯,一直到15楼。 关上门,周自恒像是浑身力气被抽空,坐在了楼梯上。 从楼梯口往外望,有狂风起,沙沙的声音传来,灯火变得飘摇恍惚,在深沉的夜色里明明灭灭。 周自恒把头靠在栏杆边,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晚上七点整。 房子隔音甚好,周自恒听不见声音,他只听见浙浙沥沥的雨像是打在屋檐和地面,手上的机械表走时咔哒咔哒,一声声,一声声…… 等到八点十分,电梯打开,有人敲门,说是给周冲送伞和衣物。 周自恒在阴暗处悄悄地看,是他熟悉的人,蒋文杰。 女人说了句谢谢,蒋文杰又道:“我在楼下等老板。”便下了楼。 周自恒忽然觉得好冷,全身都冷,地面冷,空气冷,一点点风也冷,寒意一点一点渗入他的骨髓,像是凌迟一样的苦楚。 九点整,周冲开门离开,女人依依的挽留,却没有留住人。 “我忙,你乖啊。”周冲只是淡淡的一句,就让女人再也不敢多言。 周自恒发现,他换了一身西装。 记忆在这一瞬间清晰,画面翻江倒海一样在他脑海里回放。 周冲很多时候回来都会换一身衣服,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周自恒想,大概是他说了一句,“老爸你身上好大的味道。” 房门被关上,周抽按了电梯,准备下楼。 “她会是我妈妈吗?”周自恒轻轻地问了一句。 周冲全身都僵硬了,转头去看。 周自恒蜷缩在一阶楼梯上,双手抱著膝盖。他低垂著眼睫,也许是神情太淡,又也许是光线太暗,周冲看不清他的脸色。 周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直到上升的电梯“叮”的一声,把他惊醒。 “不是。”周冲哑著嗓子回答,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他的脸色有多苍白。 周自恒坐在楼梯上两个小时了,期间他为周冲找了无数的借口和理由。 比如,周冲是来这儿谈生意的,他爸爸常说,要给他赚很多钱,给他娶小月亮,给他盖大房子; 比如,房间里还有其他的人,周冲不过是受邀而来; 再比如,这或许是他的新妈妈,那样好像很好啊,他没有妈妈,但他知道有妈妈很好,就像小月亮的妈妈,总会温柔地陪著小月亮。 他想啊,要是这个女人是他的妈妈,他一定会很乖的啊,不会总是打架给新妈妈添麻烦,也不会在家里捣乱,他觉得学乖一点也不难,他喜不喜欢新妈妈无所谓啊,要是他爸爸喜欢,他乖一点也是可以的。 。 可是周冲的回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