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京墨和竹安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是凝重的神色。 “这把梳子就麻烦师叔处理,事情越闹越大,我那边也该加快行动了。”梁京墨站起身,朝竹安微微鞠躬,匆匆离去。 竹安将石桌和木梳上的水迹擦干净,对着郁郁葱葱的竹林叹息:“你说,他们真的能够扭转局面吗?” 潘楚恒从小屋中走出,一身长衫在风中舞动,须发随风而起,面容却依旧年轻:“总要让他们去试一试,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可以呢?” 竹安闭上眼:“只希望那串佛珠在关键时刻能够起些作用,京墨是真的动了心,只希望他知道真相后不会怪我。” 潘楚恒给自己倒了杯茶:“是也非也,这世上有非才有是,是是非非难得分辨。我们所为,也许在他们眼中是非,但于众生而言,却为是。他们的怪罪理所应当,却无损我们的功德,也无伤于我们的过失。” 又是一声长叹,竹安伸手,将石桌上已经没了动静的木梳一把掰成两段。 “既然你已经完成了任务,我也会完成自己的诺言,你的功德簿上不会少了这一笔,安心投胎去吧。” 娉娉袅袅的身影在石桌边出现,朝竹安和潘楚恒福了福身,继而转身离去。 那把出现在宋初家地垫下的木梳,不过是竹安和潘楚恒联手设下的局,就是为了让梁京墨感知到不容乐观的现状,也是为了让梁京墨暂时离开宋初。 梁京墨刚刚离开没多久,宋初就被人“请”到了千慧寺。乍见到老熟人潘楚恒,宋初不知该惊讶还是惊喜,意识到现状之后,又陷入了无法自拔的脑洞之中。 “潘老,你也是被请来喝茶的吗?” 认出这里是千慧寺,宋初并没有被绑架的慌张。 潘楚恒走到宋初面前,拍拍她的肩膀:“丫头,这次要委屈你了。” 宋初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到手腕一阵疼痛,鲜血如注,落入一只白玉碗中。宋初想要抽回手,潘楚恒的力道却让她动弹不得。 “潘老,你这是干什么,快放开我。” 潘楚恒没有回答,也没有放开手。玉碗很快被血液充满,宋初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她原本以为潘楚恒会就此收手,孰料潘楚恒又从抽屉里拿出两个玉碗。宋初不傻,要真用她的血把玉碗都装满,她也就性命垂危了。 丹田处涌出热流,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蔓延全身,红色的火焰霎时燃烧起来。潘楚恒见状立即端着玉碗后退几步,瞳孔骤缩:“怎么会这样?” 宋初捂着还在不断滴血的手腕,留给潘楚恒一个危险的眼神跑了出去。潘楚恒浑身一寒,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一些重要的事。 看着手中的半碗血,他深吸一口气,事情已经做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宋初刚刚跑出千慧寺没多远,身上的火焰就消了下去。不是她怕吓到路人或是花花草草,而是她的体力已经快耗尽了。 一步踉跄,头晕眼花的宋初栽倒在地,天旋地转之中滚下山坡。不知过去了多久,宋初才勉强撑起身子,观察周边的情景。树木掩映之下的谷地十分阴凉,充斥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森。除了树木花草之外,看不到任何生灵。 宋初扶着一棵大树站起身,还没站稳脚跟,就在树脚下看到了两截断掉的木梳。她单膝跪地,捡起木梳,越看越觉得这一把就是自家地垫下捡到的那一把。 经过被割腕放血一事,宋初留了个心眼,将木梳塞进自己的口袋。又从上衣下摆扯下一块布料,将伤口草草包扎,在附近转了一圈。令她意外的是,明明是在佛门清净之地,这里却有不少的动物尸骨。 伤口还在渗血,宋初不能坐以待毙。抬头看,灌木丛生的陡坡攀爬起来很有难度。她咬了咬牙,还是决定一试。 那厢梁京墨回到宋初的公寓,却没能看到人,空气中藏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但宋初从来不熏香。打电话,手机铃声就在客厅里响起。梁京墨挂掉电话,恨恨地锤了下门框:“该死的!” 返身就要离开的梁京墨刚刚走到门口就被一道结界弹了回去,而原本被塞在口袋里的紫檀佛珠,不知何时落在了门边。 宋初扒着灌木,蹬着石块,艰难地向上攀爬着。近日没有下过雨,脚下的泥土不知为何却有些湿润。宋初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现在形容有多狼狈。 梁京墨出不了门,只能打给苏木,让他们去千慧寺找宋初。虽然梁京墨并没有说本应该在家好好休息的宋初为什么会在千慧寺,苏木还是从他冷硬的语调中听出一丝不祥。除了通知苏木,梁京墨也不忘请王毅帮忙。 “王毅,我怀疑宋初被竹安带走了。” 王毅和梁京墨是打小的交情,出事的又是他十分欣赏的宋初,当然义不容辞,让手下的人继续在现场勘查,自己则带着路易斯往千慧寺而去。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