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琴,有些意外。 “出门的时候苏嬷嬷装上马车的,兴许是因为来这里几日怕我无聊,消磨时光。” 宁伯州来了兴趣:“你这把琴倒是很不一般。” 丁婕点头:“去年来过盛京一趟,那时候买的。” 宁伯州从后面圈住她,“你琴技出众,我却一般般,你平日里怎么抚琴的,教教我?” 丁婕弯唇一笑,忽然抓住他的手臂往前一拽,自己游鱼般转到了他的身后,效仿他刚才的样子将他圈住:“好啊,我教你。” 两人相处久了,从前的那些拘束好像全都打开了。宁伯州眼中的丁婕,不再是那个被孝道与礼教所困的无助女子,而丁婕眼中的宁伯州,也不再是一个那个沉浸在愤慨与不甘中的青年。 就像是被彼此逼到了最逼仄的角落,却无意间撞开了身后的一闪封尘的大门,见到了另外一个广阔无垠的世界。 悠扬的琴声伴着几截断音,勉勉强强的抚着,弹琴的人乐在其中,听曲的人便有些难受了。 丁凝直接两个手指头堵住耳朵,一脸嫌弃:“不是我说哦,若是大娘在这里听到这样的曲子,当场把琴砸了都有可能。” 容烁坐在她身边,帮她剥小荷包里的瓜子,剥满一小把全部为给她,看她吃的满脸满足,他也觉得很开心。 “吃你的瓜子。”容烁把刚刚剥好的瓜子为给她:“正好堵上你的嘴。” 丁凝斜了他一眼,继续听曲。 半晌,丁凝忽然道:“你说,人会不会真的被气死?” 容烁剥瓜子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气色从容:“看你气的是谁,怎么气。” “气的是仇人,很解气的那种气。” 容烁抬眼看了她一下,又垂眸继续剥瓜子。 丁凝还在啧啧感慨:“我还没见过人气死呢!哼哼,气死才好。” 唔——又是几颗瓜子塞进去。 丁凝的嘴巴被瓜子仁儿扎到,不满的看了容烁一眼。 容烁慢悠悠道:“那你看着我就好,我时常被你气到,说不定那一日就气没了,到时候正好解一解你的疑惑。” 丁凝怔了一下,小脸一沉,转身就要走。 “等等。”容烁一把拉住她,轻轻地就把人拽回来,另一只手继续喂:“最后一口,吃完就没了。” 丁凝嘴上说讨厌,身体却很诚实的吃完了,紧接着,没等她开口,就听容烁道:“忘了告诉你,今晚太后请了宝德寺的高僧前来传授佛法,你与母亲能九死一生,或许真的有宝德寺的佛光惠及也说不准,今日是个好日子,我已经替你跟太后请了命,晚一些时候你一起过去,听听佛法也好。” 丁凝一听就炸了:“你、你这是多管闲事!”为何偏偏是今晚!她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就等着看戏呢! 容烁一脸淡定,煞有介事的问道:“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无妨,太后那一头比较重要,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你去做。” “帮、帮你个大头鬼!混蛋!”丁凝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气呼呼的走路时,故意用鞋子狠狠地墩地。 真讨厌,没事帮她报什么名!她现在才不想听什么佛法好吗! 丁凝气呼呼的走了,容烁还站在原地拽着她装零食的小荷包。不多时,闵星过来了:“少国公,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容烁神色一松,轻笑一下。 今晚太后是一定会帮他留住她了。 如今,她已经是他的妻,纵然有什么安排什么计划,也应该是他来,而不是她操劳。 还记得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他还在蜀州,丁婕知他对丁凝的心意之后,曾单独来找过他一次。那时候,丁婕百般试探,最终问出了那个问题——若是有朝一日,丁凝与母亲陷入万难之境,他到底能不能豁出一切去保护。 那时候,他没能给出答案。事实上,在那之后没多久,小丫头已经比他狠心,先断了所有的念想和可能,安安心心的当起了待嫁的新娘子。 时间晃眼而过,如今容烁再想起这件事情来得时候,才惊觉他早已身体力行的来回答这个问题。 曾经她将这比作了一个开弓没有回头箭的选择,一条不归的路。可是当他真的走出了一地步,顺着这个方向一步一步走的时候,才幡然醒悟。 这并非是情势所逼,而是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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