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婕何其聪明,仅仅是这一句话,她就明白了宁伯州的意思,也因为这一句话,她忽然觉得自己今日所做的一切,都宛若一个大大的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 宁伯州看出了丁婕神色有变,自嘲的笑了一下:“丁姑娘是丁夫人的掌上明珠,丁夫人爱护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让丁姑娘吃半分苦!将来的乘龙快婿,必然也是要让丁姑娘一生无忧无虑的人才行。宁伯州的确倾慕于姑娘,只是宁某出身低贱,并没有什么不得了的奇遇,秦大人只是跟大家开了一个玩笑,丁姑娘千万不要误会什么。” 丁婕站在原地,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但是她没有生气。 先时,的的确确是她自己表明态度的。 她是母亲最大的希望,是母亲为自己的一生打一场翻身仗的唯一筹码。她不会,也不能让母亲失望。 所以,就算一颗心被千千万万根青丝缠绕的喘不过气来,也只能狠下心一刀刀的割舍,哪怕中途割到了心头的肉,也不曾犹豫过一下。 她不知道自己的坚持到底是为什么,或许,纯粹是不想看到母亲失望。 只是……偶尔那么一次,她也想不去想那么多,纯粹的,单纯的只对一个人好,不为任何的权利财富,只为惊鸿一瞥。 丁婕的表情从紧张到开心,再从开心到呆滞,不过片刻的功夫,她又成了那个矜持高贵的丁家大姑娘。 “宁先生怕是误会了,我已经说了,今日来,纯粹是为了当日在公堂上先生愿意帮忙的一个谢礼。自然,这谢礼有些轻贱,只是考虑到先生素来视钱财为粪土,这才没有用那俗气的东西折辱先生。至于其他的什么流言,请恕阿婕从未放在心上过,先生曾经是什么人,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只在乎往后的乘龙快婿会是什么人。” 宁伯州移开目光,不再看丁婕,抬手指向出路:“既然如此,东西我心领了,丁姑娘请回。” 缘竹在一旁看的揪心的很,就见丁婕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姑娘——”缘竹喊不住,转过头对宁伯州道:“宁先生,你……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宁伯州看也没看他们,负着手站在亭中,双拳紧握。 丁婕是沉着脸走出书院的。 缘竹有些心疼。 她伺候姑娘,怎么会看不出姑娘的心思!? 可是这个宁先生只是个穷酸的教书先生,绝对入不了夫人的眼。所以姑娘才狠下心断了这份情缘。 其实……想想当初,姑娘抚琴,宁先生填词写曲,也是一对璧人。 丁婕没有哭也没有闹,甚至十分平静的上了马车,吩咐车夫离开。 可是冷静,并不代表不难受。 “姑娘,你别想太多了。您先生应当只是开玩笑的。您……” “他是不是开玩笑,与我何干。”丁婕打断了缘竹的话:“在他的眼里,我早已经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子。”顿了顿,她才低声道:“我今日不该来的。” 缘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马车很快回到了庄子上,只是丁婕万万没有想到,还有一个消息正等着她。 苏嬷嬷喜滋滋的把丁婕迎了进去:“姑娘,您的好日子要来了!” 丁婕不解,望向母亲:“什么事情!?” 华氏这边也是刚刚收到消息的,原来这次来泗陵城的不只有少国公容烁,还有宸王妃! 原来,宸王妃的祖籍就是蜀州,她这次来,不仅是为了回乡祭祖,还顺带要见一见丁家的孩子,设一个宴席。 华氏知道宸王妃的情况。宸王早些年的时候,是个傻王爷,宸王妃本该一生凄苦,可就在她最难的时候,太后帮了她一把,不但把宸王给治好了,还赏赐了不少东西,让宸王这个闲散王爷能过得自在些,所以宸王妃一直都十分的敬重太后,听闻当年丁老夫人还在世的时候,也与宸王妃打过交道。 这次设宴,宴请的是丁家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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