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妇人微微一笑,道:“我听闻一些市井里头的小贼,其实并不害怕公堂,与他们来说,若是真的被抓住了,扭送进去呵斥一顿,打几板子,又或者关上几日就出来了,于他们而言,这无关性命威胁,出来之后只会变本加厉的盗取那些认认真真踏踏实实赚钱之人的财物,再被抓,也不过循环往复罢了。” 贵妇人盯着那贼人,脸上透出一丝冷意:“今佛门圣地,他连香油钱都敢盗取,难保连别人家的救命钱也会拿走。此行此德,堪称败类,若不小惩大诫,岂非是变相纵容,令更多人收到钱财威胁么。” 说到这里,贵妇人毫不掩饰自己的态度:“贼人偷盗的财物里头,姑娘的数量最多,本夫人这才擅做主张令这婢子将姑娘请过来,若是姑娘碍于脸面不好发落这低贱贼子,本夫人便自己发落了。” 丁凝背着手,眉毛一挑,来了兴趣:“不知夫人想要如何处置他!?” 宸王妃仪态优雅,举手投足都透着恰到好处的雅致,连说出来的残忍之言都格外的有威严:“此等祸害良民的贼人,留着他这条贱命已经是大恩大德,至于他那祸害人的手脚,就没有必要留下了。” 小贼一听,险些昏死过去,对着宸王妃一阵扣头:“小人知错了!小人知错了!是小人有眼无珠,小人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偷东西了,小人没了手脚,也就跟死了没什么差别了啊……” 一旁的人都在窃窃私语,有人直接开始职责宸王妃:“你这夫人穿着华丽,心肠却毒的很,若不是家中有困难走投无路,他也不会出来做贼,动辄断手断脚,实在是残忍!” “就是!人心向善,何况还是佛门重地,他不过是偷了点东西,又不是杀人放火,这位夫人未免下手太狠了!” 宸王妃别说是反驳,就连眉毛都没动一下,恍若未闻似的。 丁凝听了几句,忽然轻笑出声,惹得不少人望向她。 丁凝双手环胸走到第一个指责的人面前扫了她一眼,是个四五十来岁的妇人,身边还跟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娃娃,怯怯的看着她。 “这位夫人,我认识个拳脚功夫极好的人,下手也有分寸,我今日不砍他手脚,也就是打折了,还能接回去的那种,算是小惩大诫了,泗陵城中有家‘医有道’医馆,向来是童叟无欺,我将人送到那里治伤接骨,一两银子的事情,这药费您帮忙付了!” 妇人面色尴尬,捂着装钱的腰包:“做啥子要我出!” 丁凝:“姑娘我被偷了一百两,你说只是偷了点钱而已又没有杀人放火,何必严惩他,想必您是个善心人士了;我现在将他打折了,又不是杀人放火,一百两银子您都不在乎,一两银子而已,何必吝啬呢,只当是被偷了的呗。” 丁凝一番伶牙俐齿,惹得周围一片轻笑,那妇人脸又红又白:“你、你一个姑娘家,说话怎么这么阴损!简、简直没家教!” 丁凝却是懒得理她,直接对周围的人放话:“既然贼人是夫人抓住的,偷得钱又以我的最多,只要有人觉得他真的无罪,甚至能无视他从前极有可能偷盗过别人救命钱,再赔偿此人偷盗的银钱,令钱财双倍还给失主,我这就将他放了。”说到这里,她又顿了一下,补充道:“能出现在这里的,都是佛祖的善信,想行善积德无可厚非,不过我奉劝各位想明白,你今日无视他的罪过,便是将他曾经犯下的罪孽一并揽在自己身上,是一个纵容之罪,他日有什么果报,可不要怨天尤人啊。” 这话说得,哪里还有人敢在开口,即便是刚才那个妇人,也是扯着自己的小孙子悄悄溜走了。 宸王妃一直观察着丁凝,听到她这番话,眼神有些复杂,等丁凝说完,她点点头:“既然如此,姑娘觉得断手好,还是断脚好?” 丁凝眸子一转,隐在面纱之后的红唇微微勾起一个弧度:“我记得方才夫人请我过来,是因为小贼偷得银钱里面,属我的最多,我为失主,所以才请我定夺?” 宸王妃道:“是。” 丁凝笑容加深:“那就好办了,如今这钱找回来了,我却不是失主了。” 宸王妃一愣:“此话何解!?” 丁凝对着大殿的方向双手合十一摆:“这些是我要捐的香油钱,既然找回来了,还是会捐出去,寺里得香油钱,佛祖便能更加好的被供奉着,所以这香油钱,当是属于佛祖的,既然佛祖才是失主,让佛祖定夺好了。” 宸王妃眼中的复杂情绪消失殆尽,转而变成好奇与玩味:“佛祖……要怎么决断!?” 一旁的人也对这姑娘的说辞感到好奇,纷纷想听个明白。 丁凝:“这还不简单,令他在殿外长跪不起,向佛祖忏悔赎罪,只要金佛流泪,便代表佛祖原谅了他,他的足够虔诚。” 那小贼一听,差点昏死过去。 丁凝又道:“这里的香客都是善心人士,善心人士本不该遭破财之灾,别的地方不敢保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