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阵子沈琛才剪完指甲,终于放她在床上,盖上被子。 关灯。 然而没有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沈音之调动所有感官,没听到任何声响,只隐约捕捉到他的目光。就立在床边,视线锋利而长久,犹如一团外形诡异的怪物,他在黑暗里盯她。 悄然无声,一眨不眨。 沈音之谨慎地控制住自己的呼吸,保持缓慢,平稳。 “你就没有想对我说的话?” 他忽然开的口,声音听起来很模糊,好像被深夜吞掉了一部分 “没有解释?” 稍作停顿,伪装温和:“连个编好的谎言都没有么,阿音?” 沈音之百分百确定他在诈她,打定主意不回应。 继激烈的斗争、短暂的温存之后,他们似乎迎来了沉默对抗的时间,看谁能够故作无知死撑到底。 过两秒,沈琛手指落下来,冰凉凉的。 沈音之差点出声,好在及时忍住,沉默的架势摆大大的。 沈琛轻轻地啧一声,冷冽极了。 手指轻轻划过下唇,指腹恶意揉着唇肉,微叹一声:“都咬破了。”语调万分怜惜的模样。 ——但!可不就是你咬的么? 还说我咬人,拔牙齿,你才是狗咬我,我咬回去而已! 小傻子针尖点大的心眼,正腹诽着,冷不防他弯下腰,热热的呼吸扑在面上。 先是亲。 绵长有力的亲着,单手扣住她下巴,容不得半点儿推拒。 又舔。 动物之间疗伤那样煞有介事地舔舐来去。 舌尖潮湿而柔软,像酒做的,舔得人四肢发麻,软成一块傻乎乎的果冻,所有盘算计划不翼而飞。 脑袋里只剩下纪录片里,大老虎舔小老虎,大猫舔小猫的场景。 那种上来爪子摁住你,瞬间凑上来吧唧吧唧舔你一脸的做派,你歪头摆脑就是甩不掉的胡亲劲儿,不外乎这样。 沈音之忍不住睁开眼,拽着被子滚到床的另一边,不高兴地瞪他:“我都感冒了,你干什么不让我好好的睡觉?” “解释。”沈琛声音沉下去,这是不上她的套,不陪她玩撒娇游戏的意思。 沈音之识相地收起小情绪,天真地问:“什么解释?” 沈琛:“为什么要逃,找个借口骗我也行。——只要骗得过。” 沈音之:“骗不过呢?” “那就罚你。” “罚什么?” “没想好。” “……”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就对了。 沈音之正儿八经想了想,小声嘀咕:“谁让你想杀我。” “后来我没想了。” 倒数两个月都没想,可是:“你照样跑。” —— 谁知道你以后什么时候又想杀我呢? 沈音之没有说出来,不过大意都摆在脸上。 还有藏着掖着的后文:与其担心受怕这种问题,反正我家当存够了,上海呆腻了玩够,还不如一走了之。 沈琛看得一清二楚。 以前有人说过玩笑话,上海滩的歌女分两种:一种八辈子没有人爱,好容易满口情爱说不完,黏着你甩都甩不开; 另外那种是战场中的女人,女人中的男人,只谈你腰包里的钱,而绝不要你胸腔里那颗心,管你磕头下跪都打动不了她。 应了这话。 只是没想到自家圈养的小孩竟然属于后者。 他定定凝望着她,过会儿才问:“那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掐你?” 那重要吗? 沈音之眨巴眼睛。 “是不重要。”沈琛弯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