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事。你有没有听说过……沈园?” “唔?” 沈音之没听清楚。 “没没、没什么,睡你的觉去吧。” 他大步离开,她拿着得来不易的奥尔良烤翅,几度在撕开和不撕开之中犹豫不决。 这时手机亮起来,短信:【拿到手机了么。】 来自沈琛。 沈音之回:【拿到了。】 【记得吃药。】 那边回复很快。 沈音之默不作声地发两分钟呆,终是老老实实把烤翅塞进被窝下面。躺下去,被子拉起来,侧身蜷缩贴着墙,鼻尖冰凉凉,脑袋露在外头。 她睡过去。 尽管手机嗡嗡好几次,并不想起来看。 一觉大梦好似荒唐,像昨晚那样,又梦到沈园烧毁七天后的傍晚。他坐在阁楼彩绘窗户后,漂亮修长的双手握着枪支,眉目静定地凝望敌人,沉肃得犹如一块冰冷的剪影。 砰。砰。砰。 震耳欲聋的声响,一枪一条人命。 那时正是白天黑夜的交替点,万千华灯初上,绚丽的霓虹灯光一闪一闪,好像整个辉煌繁华的上海滩都被他踩在脚下。 …… 一片血腥。 女子的战争无声无息,以攀比样貌、珠宝、男人为上,大多兵不血刃。而男人永远深陷权势纷争,动辄刀光剑影你死我活,还牵连全家。 沈音之已经不记得发生过多少次类似的事。 ——以前是没心没肺什么都不记得,她向来只记好事、开心的事。如今则是零星的片段杂乱交织,实在分不清楚它们所发生的年代地点。 就像一团被猫咬乱的线条堵在脑壳,像有人趁她不注意,用蛮力撬开她的脑瓜儿顶盖,伸手进去乱七八糟胡搅一通,造成处处打结。 傻子的脑子本来就不好使唤,这下更难以自愈。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和疲倦缠绕,以至于沈音之整个人昏沉沉使不上力气,一下子失去撒娇讨人喜爱的劲儿,只想找个角落里缩起来睡觉。 可是吧,连睡觉都受连环梦的折腾。 哎。 沈音之醒来的时候,脑袋突突疼,浑身是汗。 好朋友林朝雾正坐在化妆镜前涂抹水乳精华,无意间瞥见她翻来覆去的揉太阳穴、对自己的脑袋拍拍打打,就问:“怎么了?还头疼?” “有点坏掉了。”沈音之小声嘟囔,“不好用。” “噗。” “你当电视机坏了,拍两下还能再用一阵子?我奶奶才干这活好吗?” 林朝雾好笑地走过来,伸手抹她一脸的保湿霜,声音低了些,“拜托放过你的大脑,看看你手机倒是真的,一整个晚上都在嗡嗡振,刚才还……” 手机铃声仿佛掐着点响起。 林朝雾努嘴,“说曹操曹操到。” 沈音之却躺着不动。 “不接?” 她摇头,连手指头都不想动。 “没事,不想接就不接,我帮你关机。” 林朝雾一胳膊够到手机,无心查看隐私。不过解锁之后瞧见十多条短信前头的提要,忍不住感叹:“女朋友生病,没说多喝热水的废话。半个小时一条短信,短信里全是芝麻大小的事情念念叨叨。什么晚上睡觉盖好被子,衣服多穿点,药怎么怎么来。哇哦,你这男朋友简直跟我爸似的,对你还不错嘛,难怪你们感情那么好。” “……” 今天第二个人这样说了。 他们觉得他对他好。 她也常常觉得他对她好。 只是用不了多少时间便会发现,沈先生好得非常狡诈,高深莫测。就像昨晚的橘子,今早的承诺,而她始终记得她在车上说,“我们去哪里?我想回家。” 那时没有人理她,没人给她答案。 所以啊。 说到底只是手心里的宠物罢了。 即便他做了她不喜欢的事情。 她的脑袋坏掉大约与他有关。 又怎么样呢? 他们是各有所图,他们是公平交易。 小傻子并不因此生气,只是闭眼哼起多年前她编的顺口溜:“男人都是狗,喜新又厌旧。想你口中挂,信了就是傻。高兴要爱我就爱,不高兴了我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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