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就是这样。 自认为弄明白规律,她提起别的事。 “三天以后要参加比赛,二狗子本来让我唱乱七八糟很吵的歌。我不喜欢,就选了别的安静的歌。他好几次说我品味差,还嫌我的歌太老。” 沈琛自然而然:“你选了什么?” “风中有朵雨做的云,我觉得它不老。” ——我才老呢。 沈音之想:从1931活到2018的话,她今年都要一百岁了,可以做所有人的老奶奶。 “上海滩算老么?”他问。 她随口答:“不老,我以前最喜欢它的。” 沈琛眼尾稍抬,仿若不经意:“还喜欢什么?点心,偷红酒,还送写字?” “我才不喜欢写字。” 她哼唧:“要不是因为——” “嗯?” “……没有因为,就是不喜欢。” 沈音之想了想,又回到最初的问题:“你到底在哪里呀?那边都没有声音。” 小家伙怪警惕,难怪催眠不管用。 沈琛这般想着,漫不经心地答:“清台。” 没听过。 “离我很远吗?” “远。”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比赛你要来看吗?“ 沈琛语气平静地说:“我要过段时间才回去。” 这算委婉拒绝了,沈音之不懂。 五根手指一下一下揪着被角,她又不知天高地厚地追问:“我比赛好久的,你回来之后会来看吗?” “……” 那边好久没回复。 沙沙寂静里,她能听到他浅浅的呼吸声,犹如一团热气跨越千里打在她的耳稍。痒痒的。 那样近,又那样遥远不可及。 “阿音。” 一个简简单单的去字,几乎溢出唇角。 但沈琛再次打开邮件,看着那八成相似的笔迹,最终说的是:“我很忙,有很多事要做。” 字字温柔。 体面拒人千里之外,沈先生总是如此。 “那好吧,你就听不到我超好听的歌了。” 不再纠缠有空的时候来不来,沈音之打个哈欠,拖腔拖调:“我想睡觉了,再见。” “再……” 才半个字出口,她已毫不留恋地挂断电话。 监控里,小姑娘哼着歌儿蹦下床。临睡之前又胆大包天,绕去客厅偷剩下的小半瓶红酒。 好似半路觉察他的注视,她手一缩。 故意面朝摄像头露出大大的笑脸。沈音之双手背在身后,拎起红酒,像螃蟹那样横着往外挪,就差脸上写下‘掩耳盗铃’四个大字。 沈琛微微翘起唇角,又落了下去。 因为被拒绝的人没心没肺。 反是借口拒绝的他,久久凝望着无人的客厅。仿佛跌入沼泽的小丑,独自挣扎着,逃不开沉沦。 * 三天后,《歌唱新生代》终选场外。 苏井里正在强调节目规矩。 “……抽签进场。先自我介绍,然后唱歌,接着闭嘴。评委问什么答什么,别扯话题别加戏。” “里面共五个导师评委,拿到三颗星算过关,之后再开始正式淘汰赛。她们同时给星记得说谢谢,要是同时不给过——” 他冷笑:“照样说谢谢,出来我退钱。我们一刀两断以免我苏井里晚节不保,听懂没?” ……大概? 沈音之恶补过综艺选秀,朝半米开外点头。 “……早知道你失忆成这幅傻样儿,我疯了才肯带你!”苏井里狠狠放话:“双倍都不带。” “三倍呢?” “……”这可耻的犹豫 “五倍?” “……” 沈音之挥舞起小卡卡,“十倍,一百倍,一千倍。一千一百倍,一千两百……”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