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溪痛苦到连叫一声都不肯。 她跑下楼,跑出客栈。 外面迎面一阵河风出来,她一下就哭出声来。 她紧咬着唇,忍着眼泪,紧紧拽着手指,在街上一阵乱走。 她告诉自己冷静,冷静下来。 有周老前辈和徐重慎在,他们会救他。她现在要去找谢云臣。 对,她要去找谢云臣。 …… 傅连溪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十天后。 身体脱力一般,他缓缓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身处陌生的环境,空气中有清幽的草木香,他顺着窗户望出去,清幽的树林,阳光在嫩绿的树叶间跳动,空气中悬着阳光残留的尘埃。 有那么一会儿,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否则为什么没有看见秦桑。她怎么样了?是不是在哭? 他想得心中难忍,闭上眼睛,有泪水从眼角流出来。 他静静躺了一阵,听见推门的声音。 徐重慎端药进来,看到傅连溪仍一动不动躺在床上,可眼角残留的泪痕,他惊喜得手中的药险些摔到地上,激动地喊:“师兄!” 傅连溪听见徐重慎声音,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他缓缓睁眼,看向徐重慎。 徐重慎激动得快步走向他,他手颤抖着将药碗放到床头,拉过傅连溪的手替他诊脉。 他手抖得厉害,脸上却克制不住的喜悦。 傅连溪看他一阵,低问了句,“是我没死,还是你也跟我一起死了?” “狗屁。”徐重慎太高兴,激动得骂了句,“老子活得好好的。” 他骂完又认真问傅连溪,“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傅连溪摇下头,“无事。” 他坐起来,穿鞋要下床,徐重慎按住他,“你刚好,多休息!” 他赶紧把床头的药碗递给傅连溪,“你先把药喝了。” 傅连溪垂眸看了一眼,接过碗来,把药喝了。 喝完侧眸看向徐重慎,低声问:“桑桑呢?” 徐重慎摸了下鼻子,他说:“桑桑生你气了。” 傅连溪愣了下,眉心轻轻蹙起来,盯着徐重慎,“什么?” 徐重慎道:“谁让你那天让唐风和凌南拦着桑桑不让她进来看你。她急得都要哭死了。你也太狠心了,要是你真的有个什么,她连你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傅连溪很久没说话,他坐在床边,窗外阳光现照在他身上。躺了十来天,瘦了不少,肤色也白,可依然是个那个英俊的男人。 他目光不知落在何处,半晌才又偏头问徐重慎,“人在哪?” 傅连溪找到秦桑的时候,秦桑正在帮谢云臣打理药房。 正午日头正盛,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照在院子里。 秦桑跪在药房外的地面上,正在仔细将草药平铺,放它们在太阳下面晒。 她做得认真,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心中发颤,克制着情绪才没有表现出来。 她抬起头,朝着傅连溪看过去。 傅连溪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他穿一身白衣,阳光照在他身上,那样耀眼,林中树木都成了陪衬。 秦桑看向他时,他朝着她一笑,温柔得像极了春天清晨的阳光,那么让人心动。 秦桑极力克制着才没有朝他跑过去,她没什么表情地看他一眼,然后又低下头继续晒草药,然而低头的一瞬,眼泪却像掉下一滴,砸在她手背上。 她听见傅连溪走近她,她起身往药房里走。 傅连溪跟进来,她也不理他,拿一包草药又要出去,被傅连溪拦住。 她要绕过他,傅连溪拉住她手腕,上前一步单手将她搂在怀里。 秦桑被傅连溪抱住的瞬间,眼泪一下掉下来。 傅连溪抱着她,低头在她耳边低声说:“我好不容易好了,你也不说来看看我。” 秦桑道:“你不是不让我看吗?” “桑桑。”傅连溪叫她名字,秦桑心中发酸,听见傅连溪在她耳边轻声说:“我很想你。” 秦桑眼眶热热的,她终于还是忍不住抬手抱住了他,轻轻说:“我也是。我每天都怕。” “对不起,让你这么害怕。”傅连溪嗓音都有些哑。 秦桑忍不住抬高手,手臂收紧搂住傅连溪脖子,她带着哭腔说:“幸好你没事了,要不然我真要做小寡妇了。” 傅连溪眼睛酸胀不已,他低头吻在她耳边,低低地说:“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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