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坐了好一会儿才掀开纱帐从床榻上下来。望着空荡荡的寝宫, 心里头莫名有些失落。 习惯可真是一种可怕的情绪, 习惯了陪伴后再面对孤独竟然如此难以接受…… 心情低落的穿好衣裳后坐在镜子前有一搭没一搭地梳着头, 直到寝宫门外传来嘈杂的声音,冰芜才回神, 长袖一甩就撤了寝宫外的禁制, “何事喧哗?” 话音一落, 寝宫大门便被打开一个口子,紧接着就窜进来一道白色的小身影。 砚离哒哒哒跑到冰芜跟前才停下, 两只小手抱拳有模有样地行了一个礼:“母亲。” 冰芜拉着砚离坐在她怀里,抬手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 柔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砚离扬起小脸, 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宛若琉璃, “我来给母亲请安, 书上说成熟稳重的孩子都会给父亲、母亲请安。” 冰芜被他满脸稚气却一本正经的神色逗乐了, 捏了捏他的小脸, “谁告诉你的?”阿离才从养龙池里化成人形多久, 就算会认字了,也不可能独自看书。 砚离脆生生答道:“父亲!” 冰芜揉着砚离头发的动作一顿,索性将他头上的发带取下重新给他梳头,一面梳着,一面假装不经意间提起:“他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今儿个早上, 父亲来看我,说有要事离开,让阿离乖乖听话,做个成熟稳重的孩子……照顾母亲。” 冰芜闻言心中一软,嘴角忍不住上扬,清冷的眉眼柔和了下来,手上的动作更是轻柔了几分。 很快就挽了一个小髻用流云纹的发带缠住,多余的发带垂落在脑后。“梳好了,看看喜不喜欢?” 砚离抬手小心的摸了摸,点了点头软软的道:“喜欢。” 冰芜放下手中白玉梳,温声道:“喜欢就好,以后母亲经常给你梳。” “好。” 这孩子不知随了谁,乖巧得不像话。虽偶尔娇气,但从不发脾气,特别讨人喜欢。冰芜起身牵起他,随口问了一句:“可用过早膳了?” 砚离摇了摇头,“来陪母亲用早膳。” 冰芜眉头蹙起,满脸不认同:“以后不必特意来陪母亲用膳,毕竟母亲用不用膳食都是一样,可你不行,你还小,不曾辟谷,需要用膳食。下次记得按时用膳食,知道吗?” 砚离点头:“知道了。” 用过早膳后,冰芜就吩咐仙娥们收拾东西,主要是收拾砚离的行李,虽说昆仑山什么都有,但还是怕他初去住不惯。 ** 翌日才过巳时,冰芜便带着砚离坐上了淮笙准备的长车。 看着淮笙泪眼婆娑的模样,冰芜也不好视而不见,于是她道:“淮笙神官既然舍不得阿离,不如随我等一同回昆仑山?” 淮笙拱手行礼:“小神谢公主厚爱,小神在苍山待习惯了,怕是不能适应昆仑山的冰川。” 冰芜点了点,也不强求。 低调奢华的长车破开云镜穿梭在层层白云中,长车的四翼都挂着小巧精致的小铃铛,在空中发出叮铃铃的声响。 长车上,砚离第一次离开苍山,不免探头探脑,对长车外的一切充满了好奇。 冰芜见此慢悠悠道:“阿离,想不想御空飞行?” 砚离闻言立即扑向冰芜,满心期待:“母亲,我可以御空飞行么?” 冰芜却毫不犹豫摇头:“不可以,你还小,神力不足以御空飞行那么久。除非……你化出原形,不过你翅膀上的软毛怕是撑不住天上的疾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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