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闲话。 自己明明登门的时候提到了端午的事,而此时的赵泓泽的气度闲定八风不动, 与他说着书院的往事, 好似一丁点都不在意端午那一日的事。 这样的态度让邱凌然的手心越发濡湿,几乎捏不住茶盏。 清脆的声响响起, 是自己没有拿稳, 杯子落在了桌子上, 滴溜溜打了个转, 茶杯里头的澄澈茶汤晃晃悠悠洒出了些。 邱凌然深吸一口气,“殿下,我今日里过来是为了端午那一日的事。” 赵泓泽的眼眯起, 对着要上前收拾的侍女挥了挥手,侍女鱼贯而出,霎时间整个正厅就空了下来。 果然是九殿下,就连下人也是进退有度,邱凌然的心中起了敬意,不敢把赵泓泽当做昔日的同窗来看。 等到人下去了之后,邱凌然就开口说道:“殿下,前些日子我遇上了一人,是翰林院库使,周纯盛周大人。” 翰林院的库使? 一个未入流的官员按道理赵泓泽应当是没什么印象的,但这人本应当外放,因为和妃的一句话留在了京都里,他才对周纯盛有些浅浅的印象。 赵泓泽的下颌微微抬起,示意邱凌然继续往后说。 “周大人本应当是外放的,如今得以留下京都里头,按道理应当是说不出的开怀,毕竟在京都里也有了房,岳家也能够帮衬一二。我瞧着周大人却很是苦恼。” 如果平日里有人这样同他说话,赵泓泽早就生恼,但因想到了与和妃杨蓉有关,耐着性子听着,唯有手中捻动佛珠的速度快了些。 邱凌然舔了舔干涸的唇瓣,想到接下来的话不仅仅是心跳加快,手心也是濡湿,“周大人与我是邻里,喝过了酒之后,周大人就说了一些关于和妃娘娘的事情,他说和妃娘娘并非是完璧之身,曾是沦落在风尘之中的。” “大胆。”赵泓泽呵斥。 邱凌然本就是提着心,被赵泓泽这般厉声呵斥,手上一颤,把搁置在桌面上的瓷杯打翻,他慌手慌脚地扶杯盏,又被发烫的杯壁烫着,直接把手中的杯子撞飞到了地面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裂成了碎片。 “九殿下……” “和妃娘娘也是你能随意抹黑的?”赵泓泽的一双凤眸眯起,寒光乍现,“你好大的胆子。”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邱凌然听到布料摩擦的声音,赵泓泽站在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看着自己,他忽得嗅到了淡淡的檀香气息,顺着袅袅香气方向,见着了九皇子手腕上悬着的佛珠。 檀香气息让他的心平静宁和下来,“殿下,我说的是那一日从周大人口中听到的。我之后试探了几句,他全然不记得自己喝醉了说些什么,对和妃娘娘也是讳莫如深。但……我觉得,关于和妃娘娘的事情,周大人许是酒后吐了真言。” 赵泓泽并没有说话,敛目看着邱凌然。 邱凌然迎着赵泓泽的目光,见着了九殿下忽然翘了翘嘴角,身上的冰雪气息消融,回到了座位上,赵泓泽给他的压迫感全然消退,这让邱凌然松了一口气,“若是殿下觉得说的不对,就当听一乐。” “恩。”赵泓泽微微颔首。 邱凌然说起了从周纯盛那里听到的事。 周纯盛看似是酒后失言,实则是刻意说给邱凌然听的。 邱凌然与他一样,读书的最终目的便是为了为官,只是邱凌然起点比他高一些,能够生在京都里,能够在书院里读书是他天然的优势,太过于单纯的环境,也让他的想法单纯天真的可笑。 周纯盛自从知道了杨蓉封为了和妃,心中的焦躁一点点扩大,在得了京官不能外放,旁人对他都是恭喜,唯有他面色难看。如果在京都里,那就是在如今和妃娘娘的眼皮子底下,不需要她对圣上吹什么枕边风,只需要一个眼神,宫里头出来的小太监都可以压他一头。 周纯盛左右想着,最后决定从九皇子入手,九皇子那里他还不便于直接投诚,想到了邱凌然与九殿下是同窗,他心中又有凌云之志,便决定从邱凌然着手。 在周纯盛看来,这一场的刺杀定然是别有蹊跷,十有八·九是和妃背后的人所为。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