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一会儿我派个太医跟你回去, 孕妇身子娇弱,那些驱虫的香料里面或许有些顾忌,让太医看过哪些香料是忌讳。” 薛璎感激万分, 忙道:“娘娘想得周到,臣妾倒是没想得这么周全。” 张皇后笑着扫了一眼她的小腹,又问道:“今儿怎么想着过来了?我还以为天热了你都懒得动了——我是懒得动了,恨不得每天就在承香殿里面休息,把那些宫务都扔到旁边去。” 薛璎急忙道:“尚服局今天给送了夏季的新衣裳,听尚服局的人说,是娘娘吩咐了要做得精细些。臣妾受宠若惊,便过来亲自给娘娘道谢了。” 张皇后道:“这么些小事,只不过是我这个皇后应当做的。” 薛璎羞涩道:“尽管皇后这么说,臣妾也不能白白受了,什么都不说的。” 张皇后着意看了薛璎一眼,是有些不耐烦和她这么夹缠下去的。她忽地一笑,又想到了什么,口中道:“罢了,我知道你过来也不是为了看我的,是不是放心不下你妹妹?我让薛瓷到偏殿见你就是了。你这做姐姐的心我也能明白几分的。”一边这么说着,她便让人去后头重新叫薛瓷出来,然后又道,“你们姐妹叙话,我便不在旁边听了。” 薛璎有些错愕,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张皇后已经起了身,往后殿去了。 . 不太情愿地去了偏殿,薛璎再次看到了让自己心生嫉妒的薛瓷。 姐妹俩见面,薛瓷先行礼问好,薛璎叫她起了身,接着便是相对无言。 一段长久又尴尬的沉默之后,薛瓷先开了口。 “娘娘最近可还好?”薛瓷放低了姿态,轻柔地问道。 薛璎看着薛瓷,却并没有回答,只道:“十二娘看着比之前又长大了。” 这样的一问一答,薛瓷若不能从中觉察到什么,也是枉读了这么久的彤史,又听范女史说了那么多宫中的事情了。她静静地站了一会儿,语气坦然且平静:“的确长高了不少,今天还因为衣裳短了跑了一趟尚服局。” 薛璎看着面前的薛瓷,心中全是恼火,且无法发泄。当初若是把她赶出宫去就好了。她这样想着,面上的神色便有些狰狞。 薛瓷犹豫了一会儿,终于道:“娘娘身子重了,最近还是少出蓬莱殿,以免遇着什么事情,倒是难以收拾。” 薛璎微微挑眉,嘲笑道:“你在咒我?” 薛瓷低着头,并没有理会薛璎语气中的嘲讽之意,只道:“娘娘身怀龙胎当然是无上荣光,只是宫中就连皇后娘娘膝下都没有一儿半女,娘娘现在的风头可谓是盛极。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娘娘,想看娘娘怎么从云端跌下,让她们看一场笑话呢!” 薛璎呼吸一滞,胸中怒火腾起了。她抬头看着站在面前的薛瓷,咬牙切齿道:“你对我说这些,是见不得我过得好吗?” 薛瓷仍然低着头,道:“良药苦口、忠言逆耳,这些话娘娘不爱听是自然的。娘娘虽然是娘娘,但也是臣女的长姐,卫国公府的长女,这些话作为宫中的女史当然不会说给娘娘听,但作为卫国公府的女儿,我却必须都说给娘娘知道。” “你不过是个庶女,你凭什么对我说教?”薛璎恼怒地瞪向了薛瓷,大约是怒极了,于是便一手挥下了茶几上的茶盏。 哗啦一声,茶盏落地,茶水泼洒了出去。 这样的动静,一下子就引来了承香殿中的宫人们,就连张皇后身边的闵月也过来了。 薛瓷跪在地上,垂眸,只听见薛璎呼哧呼哧的粗重呼吸,仿佛下一秒就要吃人一样。 . 闵月在门口看了一眼,便让人去把张皇后请来了。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