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特别深。她在我家门口等了老半天,那天我送我老娘去医院复查了,老娘脑子不太好,萎缩了。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看见她就抱着孩子坐在我家门口,一个女人家独自带孩子,真的太可怜了,警察同志,我挺同情她的。她跟我说自己也是赵家瑞案件的被害者家属,因为是个女人,所以力量不够,希望我能帮她,后来是她把李晓伟医生就是赵家瑞——也就是那个连环杀人犯的儿子这个消息告诉我的,还硬塞给我五百块钱,说事成之后再给五百,结果后来就再也没看见她了!”说到这儿,季庆海的声音还流露出了一丝不满的神情。 卢浩天突然想到了什么,头也不抬地追问道:“那你姐姐后来见过你了吗?” “跟人间蒸发一样,”季庆海摇摇头:“或者说跟死了没啥区别。” 回到车上,卢浩天示意阿强开车,自己则抱着平板坐在副驾驶座上一遍又一遍地看着那段监控录像,只不过这一次他的注意力不再集中在卖力表演的季庆海身上,而是死死地盯着缩在柱子旁边的那个熟悉的身影,半晌,心有不甘地咕哝了句:“阿强,你说林玉芝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阿强猛地一个刹车,卢浩天猝不及防重重地磕在前挡风玻璃上,懊恼地嚷嚷道:“你干吗?到底会不会开车啊!” “对不起,卢队,我这不是突然想到些东西吗?”阿强尴尬地笑了笑,转而严肃地说道,“卢队,林玉芝是死者潘威的妻子。我记得我老妈曾经跟我说过,结婚前和结婚后的女人是不一样的,结婚前是男人为她死心塌地,而结婚后,尤其是有了孩子以后,则是女人为自己的男人死心塌地,你看这个林玉芝,潘威条件又不是很好,我看过他的相片,再加上又是个神经兮兮的家伙,而林玉芝却为了他不惜未婚生子,你说一个女人甘愿为男人未婚生子,那要多大的勇气和爱才会支持她去这么做啊!” 卢浩天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的下属,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你没发烧吧?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小子应该还没谈恋爱,对吗?” 阿强嘿嘿一笑:“是的,头儿,不过这是我老妈跟我说的金科玉律。话说回来,卢队,我可不是在浪费时间,你想想,季庆海大闹医院的时候,她老公潘威应该已经死了吧,又为什么要害李晓伟医生呢?” 这时候卢浩天才不得不对自己的这个小跟班开始刮目相看了,愣了半晌,看见交警正朝自己的车子走来,他赶紧伸手狠狠一拍阿强的脑袋:“快开车,再吃罚单的话我这个月奖金就彻底完蛋了!” 车子开过交警身边的时候,卢浩天顺手把警灯往车顶上一插,同时满脸带笑伸手作揖状:“公事,公事,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话音未落,车子就开跑了。交警只能无奈地摇摇头,一脸的苦笑。 屋外电闪雷鸣,临近冬天的天气似乎总是有些不正常,半小时前还是阳光明媚,现如今哗哗的暴雨却在不断地冲刷着灰色的警局大楼。 地下室的法医办公室里,章桐已经整整一个下午都保持着相同的姿势了,她感觉到双脚逐渐麻木,这可是不好的现象。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尖利而又刺耳。 她微微皱眉,在电话铃声第二次响起之前就摘下了话机,夹在脖子上,双手仍然敲击着电脑键盘,季度报告还有最后一个结尾,虽然最讨厌文书工作,心里又总惦记着毫无下落的李晓伟,但是工作还得有人去做,更不用说现在的办公室里就只有自己和潘健两个人是喘气能干活的了。 电话是卢浩天打来的。还没等章桐开口说话,他就开始嚷嚷上了:“章主任,我们马上去找林玉芝谈谈。潘威的死,麻烦您再复核一下他的尸检报告,我觉得他的死可能有问题。因为我们有证据证实林玉芝和李晓伟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而季庆海就是拿了林玉芝的钱后才按照她的要求去医院大厅大闹的。还有,至少可以证明当年季庆海说了谎,那个头颅不属于季庆云所有。”稍微停顿一下后,卢浩天微微带着一丝遗憾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事实证明你父亲当初的观点是正确的,季庆云有可能并没有死,但是那个头颅到底是谁,现在却没有办法确定了。”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