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柜关上,想了想,不由得重重叹了口气,转身说道:“章姐,你别太往心里去了,我也相信李医生是个好人,他绝对不可能是残忍的牙仙。好人自有好福气,他会回来的,再说了,现在卢队不正派人在四处寻找着李医生的下落吗。你就别担心了。” 正在这时,办公室门敲了两下同时被推开了,痕迹鉴定工程师方小木笑眯眯地出现在了门口,手里晃了晃那本鉴定报告:“章主任,想撞死你朋友的人,是个男的,身高一米七五到一米八之间,体重嘛,属于中等偏瘦。” 潘健笑了,伸手接过方小木手中的报告:“方工厉害,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方小木活动了一下发酸的腰部,伸了个懒腰:“卢队的手下他们挖地三尺终于在金钱豹ktv门口找到了那辆被遗弃的套牌小车,而这些资料都是我根据驾驶座的移动位置和监控探头中模糊的驾驶者的大体身高相结合判断出来的,所以说嘛,绝对不可能是那个矮小的方老太太。” 潘健转头问道:“章姐,那老太太有子女吗?” 章桐向后靠在椅背上,长叹一声:“卢队早就想到这点了,所以查过老太太的子女,包括保姆的子女都查了,结果是活着的根本就没有作案时间,也就是说,这或许就是那第二个人。但是他为什么要撞李晓伟的车呢?” 方小木悠闲地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我说章主任啊,看来你对付死人是有本事的,揣测活人的脑子想的是什么可就不那么在行了。” 章桐苦笑:“没错,方工,做法医的,处处都离不开科学证据,一是一二是二,我一点都不担心,而人脑的思维,说实话我有时候还真是反应没那么快呢!” “其实呢,章姐,我觉得你的思维方式确实是有些狭隘了,或者说正如你刚才所提到的,太局限于直观思维,有时候要想知道真相,就不得不从另一个相反的角度去重新看待问题,而一些看似正常的表面环节下,其实就隐藏着截然相反的真相也说不定呢!”潘健双手抱着肩膀斜靠在铁皮柜上,笑嘻嘻地说道,“方工,你的意见呢?” 方小木连忙摆手:“我不表态,你这家伙可别找挨骂拖我下水啊。” 潘健开心地哈哈大笑,难得沉闷的法医办公室里多了一点别样的感觉,但是一边的章桐脸上却不见笑容,她低头陷入了沉思。 夜深了,章桐独自一人拖着疲惫的步子推门走进家,金毛丹尼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迎接主人回家是它每天最开心的一件事。楼下宠物医院的韩医生不止一次提到过说如果章桐没时间遛狗的话,不如考虑养只猫,但是章桐却每次都会拒绝,她说不出理由,或者说她不忍心说出理由,因为只要丹尼守在自己身边。章桐的内心深处总会时常想起那已经逝去多年的馒头和刘春晓。记忆这个东西就是这么残酷到近乎无情,她不能选择,只能连同快乐和忧伤一起收藏。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的,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道歉,如果已经阴阳两隔,就会成为永远的遗憾。 章桐轻轻叹了口气,脱了鞋光脚来到客厅,翻出了那个陈旧的小樟木箱子。她全然不顾双脚的凉意,打开小樟木箱,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熏衣草的香味。父亲是个医生,虽然是法医,却也不可避免地有着一些小洁癖,无论过去多少年,这一整箱子的工作笔记始终都显得那么干净整洁,按照年份排列井然有序。 章桐伸手拧开客厅的落地灯,然后盘腿坐在地板上,开始耐心地寻找起了父亲留在这个小樟木箱中的脚步。因为她知道,要想解开李晓伟身世谜团,要想把凶手彻底抓捕归案,如同潘健所说的那样,自己必须揭开表面现象看本质,凶手的影子就隐藏在当年的那场噩梦中。 “你真的确定要那么做吗?”方淑华似乎有些于心不忍,她抬头看了一眼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的李晓伟,内心深处作为一个女人特有的柔软被无声地触动了。 “放心吧,我不会让他死的。”他一边利索地给失去知觉的李晓伟绑上各种插管,挂上吊瓶,目光中闪烁着说不出的兴奋,“他死不了,我绝对不会让他死!如果他死了的话,我一切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我这辈子就是为了能够找到他,我牺牲了那么多,你说,我又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失败呢?” “那他,还会再醒来吗?”方老太太开始感到有些惴惴不安。 “他会的,做了那么多次实验后,你说,我还会那么蠢吗?”他桀然一笑,惨白的牙齿在夕阳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我一定要向他证明,我是对的!” 话音未落,窗台上两只乌鸦似乎被惊醒了一般,振翅高飞扑向远处的树林。一轮夕阳用最后的绯红抹亮了天际。 凌晨,天还未亮,一夜未眠的章桐便匆匆地走下了出租车,加快脚步向警局大厅走去。 因为最近案子比较多,加班也就成了常事,看见法医处主任走进来,安保人员自然也就点点头放行了。M.WeDAliAn.cOM